一切隨它去吧,與那些麻木跟不解相比,我倒是欣賞桐小夜的灑脫,我該是要學會什麼了,是自我放縱還是另類的解脫。大文學從游泳池回來之後,無意間粘貼桐小夜的那些故事,讀着讀着,我的心也稍縱開脫了......
我已經忘記他愛抽什麼煙,或許我把他的一切都忘記了,只有當我拿起ESSE在煙霧繚繞中感受着它的薄荷香味時,我纔會記起這個世界上還有個叫作葉傅的男人,記起他曾經在我生命中的那一段路程,抑或他也曾是我生命中的主角,只是漸漸地淡忘了,就像忘記罌粟五彩的顏色。
那之前我一直以爲它沒有色彩,或許是它擁有五彩的顏色,而使人矇蔽了讓人忘記了它真實的存在。有些人,有些事,太完美,便成了一道道奢望的風景,望而生畏,退卻以千里之外。我能以肯定在他心中我就是那一道風景,只是他在假裝靠近,當他牽着我的手,兩個人甜蜜地在北海附近的西什庫大街漫步的時候,他的舉動讓我感受到這些。
我不知道他做什麼工作,甚至什麼都不願意去問他,對於我用葉傅的話說就是太過於自由。很多時候許多事情可以任由它故態發展而我卻顯得無所謂。但他卻是個細心的男人,他知道我愛吃什麼菜愛喝什麼飲料,他的手抓住我的雙肩,小夜,答應我,以後要認認真真地跟我說話,我真的害怕你的每一句話中都是玩笑,答應我不開心的事情都要告訴我,讓我們一起分擔,不要故意跟我說着反話,好嗎?聽着葉傅的話我的心在嘣嘣直跳,他是在告訴我他在乎我。我們坐在彼此的對面擁有着這個小小的世界,不大,幸福卻圍繞在身邊。
然而寫在這裡,倜然間,感到一絲麻木。我點燃了一支ESSE,任憑我仔細想,任憑我怎樣吐着菸圈,卻發現我跟他之間的故事是那麼平淡,平淡地快讓我忘記了他,甚至忘記了他的模樣,我迫使自己努力記起他的一切。我絞盡腦汁才模糊地掠起那一抹紫色。故事就着這一顏色開始。
北方的冬天很冷,即使在充滿暖氣的小屋裡,對於正發着高燒的我來說,已經是全身顫慄了。這個時候的我卻收到葉傅的信息:
-----親愛的,今晚可以吃你做的菜嗎?
-----對不起,我發燒了。
發完這個信息,我不知道是否還有力氣去做其他的事情,也不願意去想其他的事情。但是五分鐘之後葉傅卻站在我跟前。我問他我是在做夢嗎,你這個時間應該很忙,那可是你的工作。他撫摩着我的腦袋,你怎麼燒這麼厲害,看見你的信息你說我還能繼續工作下去麼。大文學但是你不能因爲我生病而請假。他抱緊我,把臉貼在我的臉上,別說了,小夜,對於我你現在纔是最重要的。他把我抱進他的房間,餵我喝了藥然後在牀邊守侯着。睡夢中,我隱約聽見他接了一個電話,應該是重要的事情。他叫醒我把我抱在懷中,小夜,晚上公司有個重要的派對,我不得不去,我會很快回來,你要等我。我應了聲,然後熟睡了。
我估計自己是燒糊塗了,一直做着噩夢,恐懼,驚愕,房間微弱的燈光讓我害怕,我一直不停地叫着葉傅,葉傅,葉傅…..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卻真的出現在我的面前,他摸着我的額頭,喝了退燒藥怎麼還燒得如此厲害,我帶你去醫院吧。但是我堅持不去,他只有抱緊我,我問他什麼時候了,他說已經是凌晨了,然後一個勁地道歉。知道麼,我一直在擔心你,但是又走不開,看,這是我在餐廳帶的雞湯和牛排……
望着他所做的一切,我在哭,想不到桐小夜也有那樣流淚的時候,淚水滴在我紫色的睡衣上爲這個故事劃上了最初的一筆.
兩天後是週末,剛起牀的我,便被葉傅的一個電話給叫住。
------怎麼,有什麼事情麼,這便是我的開場白。
------沒什麼事情就不能打電話給你嗎?
------哦,哦,哦,原來是想我了是麼,說說是怎樣想我的。
------別鬧了,說正經的.
------什麼正經的?
------正經的就是限你五分鐘之內穿好衣服下樓,我在樓下等你.
------約會我麼?
------別鬧了,快點了.
那便是我和葉傅的第一次約會。他開着Q7,等我上車後他卻不看上我一眼。心虛的吧,看見美女也不正式地多看幾眼,可不允許你從車鏡裡偷窺哦!
別鬧了….我們兩異口同聲,然後彼此開懷地笑着。我知道,在他心中我就是他的開心果,他的公主。我們在府右街上行駛着,看着中南海的牆壁,他跟我講他在中南海里當衛士時的故事。偶爾我也會插兩句,天天跟國家領導級人物會面怎麼就沒找個官員的千金小姐什麼的。看啊,又開始鬧了,有你還不夠麼,難道還找個官員家的小姐?他喜歡聽迪曲,雖然我都叫不上名字,但卻記住了它們的旋律,因爲它們是我們幸福的見證。
我們的小日子就那樣過着,白天的時候彼此都做着自己的事情他會按時發信息叫我吃飯,會在每個中午給我打電話,聽着我的笑會常常說着那一句“別鬧了….”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因爲年輕,我們都很會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一切。大文學我對他說,葉傅,你知道麼,每一個晚上聽見你的腳步聲在你打開門的那一刻,我就好幸福。他抱着我,聽我說着這些話,然後把我的小手放在懷裡。接着,就說,快想想今晚吃什麼飯。然後我就撒嬌了,你明明知道有你在我不會想那麼多,不會在意晚上吃什麼。我勾着他的脖子,他又開始了那一句話:別鬧了,限制你五分鐘之內穿好衣服,咱們去吃晚飯。
我喜歡他牽着我的手然後放進他的口袋一起穿過那條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衚衕徑直走向西單北大街,穿過天橋去西西友誼或者是去麻辣誘惑,那條大街上所有好吃的他都會帶我去,坐在彼此的對面享受着二人世界。我問葉傅,你最喜歡我什麼。喜歡你開心時得意忘形的笑容。爲什麼?因爲看見你開心,我纔會真正地開心。這個時候我撇撇小嘴眼睛望望那道菜,然後他熟悉地剝開海鮮喂進我的嘴裡,我能看見旁邊服務生羨慕的笑容。接着他對服務員說,再上一道南瓜餅,那是她最愛吃的。他叫我坐過去坐在他身邊,他一個個地剝着海鮮喂進我的嘴裡,那個時候的我所感覺到的幸福是任何事情不能比擬的。我放下刀叉抱着他,葉傅,答應我,再也不要爲我像昨天那樣大手大腳地花錢,我心疼你。他又說,別鬧了,別鬧了….快..快吃飯。
那一段時間,我們的世界裡只有彼此。偶爾,我會發一個信息給他:我愛你。他回覆,桐小夜,從你的嘴中說出這三個字來真不容易。但也許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好的開始註定後面的事情會以悲劇收尾,我跟他---葉傅,漸漸地卻淡開了,就像我一直知道他愛抽什麼樣的煙卻一直記不起煙的名字來一樣。他願意我分享他的友誼,跟他所有的朋友打成一片。因爲他說你說過愛一個人的話就會把他最親密的朋友都介紹給她對他們說這是自己的最愛。葉傅爲我做到了這一切,他疼我也愛我,但無論如何我跟他之間註定只能像罌粟那樣充滿了色彩,到頭來卻淡然五色,花香卻有毒。
你愛她嗎?我問葉傅。
我也不知道我愛不愛她,或許是,或許也不是。但是你不要胡思亂想,不要以爲我是回家相親或者結婚什麼的。
我不會也不願意去想,從開始就註定是一場錯誤,但我還是走進了你們的世界。這個世界也被我“點綴”得天花亂墜,難道不是麼?從聖誕節那天開始,她就回來了,我只是一直在欺騙自己。你瞞着我,我知道她,她卻不知道我,你真有福氣,深深地傷害着兩個愛你的女人,而相對於她,最受傷的卻是我,因爲她被你欺騙得天衣無縫,不會有那麼多的傷害。
他不說話。一直吸着煙。半晌,才說出一句話,在我心中你從來都不是一個多餘的女人。
是麼?你愛過我嗎?
我知道這樣的話問了對於任何男人來說都只會表示沉默,但我還是那樣去問了。引用他的話就是,誰讓你是桐小夜。
和他,很多事情都錯過了,友誼,愛情,抑或是婚姻我們都錯過了。任憑其中的某項我們正在進行或者是假裝進行時,但真正地進行的時候卻被我攪亂了被我的任性給擋住了。就如那天去商場他要給我買戒指卻被我拒絕了,明知道那時的他是愛我的,我卻還是那樣做,有些時候,緣分這個東西真的很無厘頭。
我已經不再去想他是否愛我,不再去想我們的結局怎樣。我只知道我們似乎過着以前那樣甜蜜的日子。在鬧例假的時候,他會整夜不睡幫我按摩,怕我疼痛,我們照舊會在每個夜晚熟悉地穿過那一條條街道,穿過天橋,他會陪着我得意忘形地笑。
他離開的倒數第二天是我的生日。葉傅,我對他說,我們在哪裡開始就在哪裡結束吧,雖然我們似乎從未開始但就假裝我們開始過。他望着我,然後牽着我的手走向我們第一次約會的那個飯館。那一晚的夜,那一晚街頭的車水馬龍,那一次天真無邪的笑容重新嶄新,一切都沒變,改變的是我們沒有假裝沉默。
他熟悉地叫出我愛吃的菜再點上我最愛的飲料。
兩個人面對面坐着,接下來便享受着沉寂地快要凝固的空氣。
是我先開口。
葉傅,知道我爲什麼會離開深圳來北京麼?
他望着我,雖然我知道我再也不會那樣得意忘形地笑了,但還是勉強自己擠出一絲笑容迎合他的眼神。畢竟那雙眼睛,我愛過。
我喝了一小杯冰啤,接着繼續講下去。
那個男人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他曾對我說過讓我等他,他會娶我。我認識他的時候是剛過19歲生日的第三天。想不到現在會在北京再度相遇,他白天的時候還跟我打電話……當然,這一切是我得告訴你,畢竟我不想有什麼事情瞞着你。儘管我是爲了讓你吃醋,有意讓你吃醋,就像我那些朋友給我電話,我故意不接聽等着你去關掉一樣,那樣我才知道你愛我,才知道你也在爲我吃醋。
我一直望着葉傅,他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是他的臉上寫着”傷痛欲絕”四個字。
這便是我的22歲生日,我跟葉傅彼此都在故意傷害着。
葉傅走的前一天,他帶着我逛街,他對我說,桐小夜這可是最後一次哦,你要買什麼就使勁買,不要替我省錢。葉傅,我知道你捨得爲我花錢,但是你也知道我從來都捨不得花你的錢,我是真正地心疼你,如果是我不在乎的男人,我會刷爆他的卡。說完這句話後,我們又不約而笑了。晚上的時候,他接到小鄭他們幾個電話,約到萬壽路的冰島咖啡打牌。一直以來我都反對他們賭博的,但那一次我卻在他旁邊坐着,剛開始地時候只顧關注着一本名酒雜誌,他們在一邊熱鬧着,他會時而不時地望着我,或故意地讀出我正在看的文章裡面的幾行字。再到最後,我就在旁邊幫他助陣,他馬上轉敗爲勝。我知道,這一次有我在他身邊的陪伴或許是他最開心的一次,但也僅僅這一次了。臨走的時候,他才告訴那些朋友他要離開北京,他們望着我的無奈一個字都沒說。出租車帶着我們駛過復興門外大街行駛在西長安街上望着那一棟棟熟悉的高樓大廈那一排排憂鬱欲哭的霓虹燈照我們沉默不語我們心裡都知道彼此都在回憶,明天后這一切都不再屬於我們,或許連僅有的回憶也都被這個城市的喧譁給湮沒了。我呆呆地望着車窗外,他握緊我的右手,我不敢看他,我知道只要望他一眼我的淚水便會掉下來。
但是,那一夜,我還是哭了,淚水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它將替我們結束這段是是非非,非非是是的愛戀。
第二天清晨,我望着他忙碌的背影,說了聲,我先走了。他望着我,他的眼睛告訴我他的不捨與無奈。但那又怎樣,他必須離開,離開這裡不屬於他的一切,也不屬於我的一切。
再之後,他的號碼換了我失去了他的一切消息,再之後,又突然收到他的新信息,問一句,桐小夜,你生活的好嗎?再之後,他告訴了我他跟她分手了,聽後我已經沒有了任何感覺,只噢了一聲,然後說我知道。他說你怎麼知道。
必然,我這樣回答。
然後兩個人又開始沉默。
再之後,我們之間互相消失了。
故事的最後最後,時間給了我們最後的答案。愛,有時候會平淡得讓人忘記,生活就是生活,有時候會讓人很無奈,某些時候,愛情不必那麼完美,太完美了,會讓人靠不近,愛如罌粟
,捧在手心,卻道不盡它的美豔,望着望着便讓時間給退卻了色彩,留給了我們的只是淡淡的一抹清香,漸漸地也就失去了所有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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