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曼明顯是呆住了,直到薛淼再度開口:“麻煩讓一讓?”
“哦。”
辛曼這才起身向前讓了讓,急忙拿過左手邊空位上的包,然後向走廊的方向挪了挪。
薛淼覺得好笑,感覺辛曼現在恨不得離他三米遠。
辛曼察覺到薛淼的視線看向她筆下的本子,急忙將畫畫的紙撕下來揉成一團,旁邊沒瞧見有垃圾桶,索性丟進包裡,臉上已經有點紅了。
她現在只顧着操心自己的話了,明顯是沒有注意到站在門口的班主任和數學老師的表情。
是驚詫。
班主任在講臺上說:“那個……薛子添的爸爸,你記得把家長簽到表填一下。”
數學老師從班裡面出來,來到辦公室裡就對另外一個老師說:“三班剛纔來了位貴客,你猜是誰?”
“不會又是薛家那位小少爺準備找人把房頂給掀了吧?可別給我說,我已經是沒轍了。”
“不是,是薛子添他爸。”
一個隱在電腦屏幕後面的女老師猛地直起身來,扶了扶眼鏡,“薛氏的掌權人?”
“可不是,看起來那種氣質就不一樣,有點儒雅書生氣,也沒像傳言裡說的那樣。”
“哎哎,我這兒倒是有個小道消息,我有個朋友是在醫院上班的,當時車禍的時候,她正好就看着,”一個老教師將手中的筆放下,“風言風語的,當時撞車的是兩輛車,好像挺驚險的,死了兩個,一男一女。”
女老師有點詫異,口中似乎能塞進一個鵪鶉蛋。這個她倒是沒聽過。
老教師擺了擺手:“指不定怎麼樣呢,反正也都死了,我們也都是太聽聽而已,都是上流社會的事兒,八竿子打不着。”
女老師重新低下頭來,“有錢人還不都是一樣,肯定是要能震懾的住人的,不過他也是真的沒能把她亡妻給他留的這個兒子教好,都說富不過三代,到他兒子手裡就都敗了。”
在衆人口中,這位三十三歲的薛氏掌權人,的確是有雷霆手腕的人。
不過,薛子添這個兒子在學校裡,卻真是他的敗筆。
………………
此時此刻,辛曼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她正在想:有其父必有其子,上樑不正下樑歪。
接下來的家長會開的漫長而無聊,終於捱到了結束,辛曼拎起包就起身想要離開。
忽然,面前橫擋了一條手臂,辛曼垂眸,深黑色的西裝邊緣,露出一圈白色的襯衫袖口。
耳邊的聲音距離有些近:“看來辛小姐對我的成見很大?”
辛曼想要掉頭從另外一個方向走,但是已經擠不過去了。
教室裡比較聒噪,不過幾十秒的時間,前面講臺上的班主任就被上前詢問孩子學習情況的家長圍了個水泄不通。
辛曼轉過身來,退開了一步的安全距離:“先生我們熟麼?”
她連這男人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雖然她知道他很可能帶有HIV病毒。
雖然他很可能跟自己睡過。
想起這種可能性,辛曼就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眼前無端就浮現了兩具白花花交纏在一起的身體,不禁惡寒地哆嗦了一下。
只不過這人看起來挺年輕的,也就是三十多歲的樣子,竟然就當了一個初中生的父親,原本辛曼還覺得在HIV檢查中心那邊見到他是不是自己弄錯了,不過現在看來,都是這種衣冠楚楚的斯文敗類,年輕的時候把身子給玩垮掉了。
不過還好有個兒子能幫他傳宗接代。
辛曼擋開薛淼的手臂,徑直從他身旁的走道經過。
薛淼看着辛曼筆挺的背影,向上勾了勾脣,瞳孔中閃過一絲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