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凌晨二點,不管是在民國時期,還是現在,有着舊上海別墅風格的建築裡發生幾聲充滿驚訝的聲音,停在樹梢的寒鴉似是被驚動,哇哇叫着展開黑色的翅膀飛離。
沈家的宅子裡負責廚房的傭人們已經開始了新一天的忙碌,他們需要把最新鮮的食物處理好,替這幢宅子裡的主人準備好精美而豐盛的早餐。
全是奢侈檀木傢俱,處處透着古樸奢華的房間裡,沈老爺子還坐在主臥室裡的小書房裡在翻閱着各件文件。
旁邊,就是從年輕一直陪他到年老的沈老夫人。
“這些地產之類留給鑠誠,證卷還有銀行裡的古董也留給鑠誠。”沈老爺子從保險櫃裡拿出他的個人私產,一邊翻閱一邊寫下財產繼承遺書。
也不能算是遺書,不過是前去瑞士的時候,把他手上的私產一一分配後,走的時候就放放心心了。
這麼多年來三個兒子陪他們最久的就是小兒子沈鑠誠,雖說辦事有些稀泥,對父母確實是孝順。再加上大兒子沈鑠盛的步步緊逼,他們心裡的天稱自然是更傾向沈鑠誠了。
沈老夫人也在翻自己的私產,她孃家本就是舊時的資本家,手上雖沒有多少地產,可金銀玉器這類東西是最不缺的。除了沈岑出嫁的時候拿了一部份做爲嫁妝,其餘的全捏在她手裡不曾動過。
“鑠誠打小就孝順,可就是性子軟了點。你看看,自打大兒把梅筱茹帶回來,咱們家裡就沒有安全過。我就說,指不定裡面的事全是梅筱茹整出來。”
在沈老夫人眼裡,兒子是自己的,千錯萬錯都是沒有錯,兒媳婦就不一定,一個外人嫁進來哪會安安份份的呢。一個二個都唆使着男人想給自己腰包裡撈錢。
她嘀咕着,落在沈老爺子耳裡便成了咶噪,推了下老花眼鏡瞪了老妻一眼,“行了,整天就知道說這個媳婦不好,哪個媳婦不好。別忘記了,媳婦再不好也都是你點頭同意進門。”
“夫妻過日子哪能沒有自己的打算?都要大公無私,這個家我看你怎麼撐下去。心裡頭有主意,辦事纔有主意。鑠誠就吃虧在耳根子軟,沒個主意!”
沈老爺子想的自然是比沈老夫人要長遠一些,“我現在倒是覺得鑠盛這樣就不錯,他向來是個有主意的,梅筱茹再厲害也動搖不了他的決定。家業交到他手上,我是放心。”
小兒子不成,不管是守業,還是創業都不是個幹大事的料。這麼多年來要不是他在背後撐着,沈家在宣州哪有今時今日的地位。
儘管現在外面風評不好,可那個豪門內裡沒有點齷齪?不過是一個把遮羞布掀開,一個還繼續捂着罷了。
大媳女自戕起,媒體就盯着沈家,緊接着一系列的事情跟蝶蝴效應般的,全都被掀了出來。
突地,沈老爺子的手頓了下,蒼老如橘皮的臉上露出幾分猙獰,本就是老若枯木的他一下子露出這麼個表情,似是惡鬼一般讓人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