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家裡確實出事了。
兩個形容狠惡神態兇頑的傢伙持槍威脅着苗苗一家人,哪怕智商再降低一半,也不會認爲這是在拍電影。
程佩佩做夢都沒有想到苗苗家裡會是這麼一種情況,當時就嚇傻了。小藍在他背後推了一把:“那邊去,靠牆蹲着,敢胡亂叫喊,一槍打爆你的腦袋……”
乍一見到這幅場面,即便是見識過很多大風大浪的聶玉坤,也驚駭的很,卻沒有象程佩佩那樣嚇傻,知道現在應該怎麼做——跟在程佩佩身後,老老實實蹲在角落裡!
大藍看了看這兩個自投羅網的女人,十分警惕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來幹什麼?”
不等程佩佩說話,李陸飛就幫她回答了:“這是我的朋友,她們是來找我的……”
小藍盯着程佩佩看了兩眼,恨恨的說道:“你朋友長的挺好看啊……”
唯恐這兩個悍匪動了“劫色”的念頭,李陸飛趕緊說道:“兩位大哥,咱們還是先做手術吧……”
其實李陸飛的擔心完全多餘,就現在這種情況,兩個悍匪的急躁未必就比他少。協查通報都已經上了電視,估計大街小巷都貼滿了他們的照片,要是不能趁着凌晨前離開這座城市的話,麻煩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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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經被警察追的慌不擇路,恨不得快點離開江城,哪裡還有“劫色”的心思?
小藍的眼神總是有意無意的往程佩佩和聶玉坤那邊瞟,這讓李陸飛很不放心,所以決定儘快進行“手術”。
抽了一支菸之後,不過三五分鐘的時間,大藍就出現了眼神渙散肌肉鬆弛的跡象,不大的工夫就一頭歪倒。
看來那支菸裡裝的應該是某種強烈滯幻的“佐料”,所謂的強烈鎮痛只不過是“副作用”罷了,在極端特殊的情況下,確實可以當麻藥來用。
直到這個時候,李陸飛才提出一個十分現實的問題:“我需要一個助手!”
悍匪小藍一愣,旋即晃了晃手裡的武器:“我給大哥做手術的時候就是一個人……”
“所以你才失敗了,做手術都是需要助手的,沒有助手我做不來。”
做手術的時候,除了最關鍵的主刀大夫之外,還需要助手的配合,這是常識,無可辯駁的常識。
“你要是不放心的話,你可以給我當助手,監視我的手術情況……”
當李陸飛對小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小藍立刻就把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不行,我還要看着這些人,讓苗苗來做你的助手吧,我知道她是個護士,剛好合適給你做助手……”
“可是……”
根本就不允許辯解,小藍焦躁的揮舞着手槍:“少他馬的囉嗦,快點把彈頭取出來……”
讓苗苗給自己做助手,這本就是李陸飛所希望的,故意做出很不情願的樣子接受了小藍的安排:“那好吧,手術可以開始了麼?”
“快點,那支菸頂不了多少時候,利索着點……”
不管怎麼說,做手術都是一件很嚴肅很認真的事情。身爲醫生的李陸飛不可能不知道助手的重要。偏偏在事先一句都沒有
提起,直到大藍已經“麻醉”之後,才說起這個事情,是不是隱藏着什麼呢?
阮大壯終究是老江湖了,雖然坐在輪椅上不能動,可心思依舊縝密,很敏感得察覺到了什麼。
眼神往李陸飛身上一掃,兩個人的目光稍一碰撞立刻就很自然的移開……
現在槍在小藍手中,雖說做完手術之後被殺人滅口的可能微乎其微,但是李陸飛從來就沒有把希望寄託於悍匪的仁慈。
生死大事,豈能假於他人之手!
現在他們已經被警察追成了驚弓之鳥,這一點從程佩佩聶玉坤敲門之時就已經看出來了。手術做完之後,萬一他們要是翻臉的話,可就真的欲哭無淚了。
與其任人宰割,不如奮起一搏。
剛纔的那一個眼神,阮大壯就已經知道了李陸飛的心思。其實他並不怎麼贊同這一點,根據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藍家兄弟正急於跑路開溜,應該不會再節外生枝的搞出殺人滅口的勾當。因爲那會鬧出很大的動靜,而且還要耽誤他們寶貴的逃命時間。
可李陸飛明顯已經在打算奮起一搏了,阮大壯也只能被動的接受,同時暗暗尋找機會準備策應配合……
傷口部位的肌膚明顯高於正常溫度,已經有了微微的隆起,顯然已經發炎了。
按照舊有的手術痕跡劃開縫合線,做出一副很專業的樣子對苗苗說道:“擴大創口,露出內創面……”
苗苗只做過一次術間護士,經驗方面還很欠缺,尤其是在當前這種情況下,早就嚇的六神無主手腳冰涼,早忘記怎麼做了。
“苗苗你發什麼呆?擴大創口,別耽擱着……”
總算是收攏了心神,戰戰兢兢的看了看,卻沒有找到擴口鉗和活口器之類的擴創工具。正不知應該怎麼做的時候,李陸飛已經把另外一把手術刀遞了過去,同時將她的手重重一握,一語雙關的說道:“用這個,就用這個……”
傷口都已經劃開,破碎的皮下組織暴露在外,在嚴重缺少手術工具的情況下,總不可能直接用手去掰開吧?這個時候,手術刀就成了替代品。
用手術刀柄和鑷子配合,雖然不怎麼順手,也能起到應有的作用了。
苗苗雖然怕的要死,可終究不是傻子,李陸飛剛纔的那一握,立刻就讓她意識到了點什麼……
陸飛哥哥這是準備和悍匪拼命了,苗苗已經領會到這一層含義了。
忍不住擡頭看了看小藍手裡的槍,趕緊下意識的低下頭去,兩手兩腳哆嗦的更厲害了!
滿腦子都是電影裡看到的那些火爆槍戰場面,或是血肉橫飛,或是慘叫連連。一想到這些東西,苗苗的肝都顫了。
小臉煞白,汗水淋漓而下。
苗苗本就膽小,甚至可以說是怯懦,當初的一場魔術表演都能嚇得她尿褲子,今天要真刀真槍的血肉相博,堅持着沒有當場暈倒已經算是超常發揮了。
看着苗苗顫抖的雙手,李陸飛就忍不住的擔心起來:苗苗的膽子太小了,動手在即,卻抖成這個樣子,估計很難和自己配合了吧。
奈何開
弓沒有回頭箭,手持兩外一把手術刀的苗苗若是能夠配合,那自然是最好不過,若是她配合不了,李陸飛一個人也要拼這一回了。
從一開始,阮大壯就死死的盯着這邊。看到苗苗已經哆嗦的不成樣子,知道妹妹實在是太恐懼了。
素來精心照料苗苗,替她遮風擋雨,可這一回,阮大壯真的力不從心,想幫忙也幫不上了。
待到看見李陸飛的右腳往後稍稍挪了半步的時候,阮大壯就知道他要準備動手了:因爲這是一個返身的前置動作,要是李陸飛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手術檯”上的話,兩腳絕對不應該是這樣的姿勢。
局面已經如箭在弦,不發動也得發動了。
阮大壯焦急的提醒着:“苗苗,別怕,你又不是沒有做過手術,又不是沒有見過血,別擔心,好好做陸飛的助手……”
這些一語雙關的提醒和安慰苗苗聽的很明白,可雙手雙腳就是不爭氣的哆嗦個不停,怎麼也控制不住,急的都要哭了……
緊張、恐懼讓苗苗難當重任,阮大壯已經看出這一點了。
悍匪小藍手裡拿的是槍,不是燒火棍。只要手指一扣,電光火石之間即可要人性命的大殺器,如果缺少必要的配合,別說是李陸飛,就是李小龍來了,也頂不住手槍的一顆子彈。
奈何自己受到身體限制,已經動彈不得,只能把目光投向了程佩佩,同時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程佩佩的膽子比苗苗大了一些,卻也遠遠大到象個孤膽英雄一樣準備挑戰悍匪的程度,依舊抱着腦袋蹲在地上,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阮大壯的咳嗽聲中所蘊含的深意。
這一聲輕咳雖然沒有喚起程佩佩的注意,卻被聶玉坤給注意到了,擡頭來和阮大壯對視一眼,做着眼神之間的交流……
阮大壯的頭沒有動,只是把眼神往李陸飛那邊一撇,眼珠又轉了轉,把目光投向持槍而立的小藍,臉頰的肌肉抽了抽,重重的點了點頭。
此情此景之下,這些動作是什麼意思已經不言自明:反抗。配合李陸飛大膽一搏,只要把小藍拿下,就取得了徹底的勝利。
大藍已經被“麻醉”了,只剩下小藍一個人。若是等他醒了,要面對兩個悍匪兩把手槍,那時候再想反抗的話,可就難如登天了。
同爲女人,聶玉坤的膽量未必就比程佩佩大多少,但是骨子裡那股敢於拼搏敢於冒險的精神,以及無數次大風大浪的洗禮所練就的勇氣,不是一般人可以於之相提並論的。
要不是有這麼點精神層面的拼搏和勇氣,聶玉坤未必能有今日的地位。
事到臨頭需放膽,不會將生死寄於悍匪的仁慈,命運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這是聶玉坤爲人處事的根本。
雖然沒有迴應阮大壯的咳嗽,眼神卻死死盯着持槍的小藍,同時微微把兩條腿錯開,重心前移,神不知鬼不覺就形成了一個前衝的預備動作……
就算苗苗不能給李陸飛默契的配合,至少他也不是孤軍奮戰,因爲聶玉坤已經決定加入了,這讓阮大壯放心不少。
萬事俱備,只等李陸飛的暗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