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平洲。
因平洲公盤而聞名全國，甚至名動整個珠寶界的繁華之地。
不過秦遠方來平洲不是仰慕而來，而是工作需要。平洲不僅有舉國第一的平洲公盤，還有各大玉石公司的籌辦的內部小公盤，金固、傑玉、凱亨、福記、長龍等都在這邊有公盤，基本每月都要開兩三次，這種不是會員就不能參加的內部小公盤雖然沒什麼影響力，但在小圈子裡卻總能引起不少的話題，比如這個公盤出了一塊高檔翡翠，那個公盤出了一個很厲害的新星等等。可以說，這些小公盤是賭石界的八卦源頭，十分有趣，也對國內的玉石界有積極的意義。
嚴老闆和秦遠方聯袂到此，不是衝着八卦而來的。嚴老闆是聽說這個小公盤有塊住高檔的翡翠要出售，所以急忙過來爭購；而秦遠方，自然是過來賺錢，籌集足夠的買房資本。
伴隨着最近跟賭石圈的接觸越發深入，秦遠方的玉石知識也是水漲船高，早就不是以前的吳下阿蒙。雖然秦遠方在價格估測方面還有許多的不足，但最基本的分辨，特別是水頭和顏色的甄別，秦遠方絕對是駕輕就熟，遊刃有餘。
“價格和銷售方面，有現成嚴老闆，我還有什麼擔心的呢！”
秦遠方看向正與公盤組織者交談的嚴老闆，笑容很是狡猾。若不是嚴老闆沒去注意，否則還真會以爲秦遠方在想什麼陰謀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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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的身份搞定了，我們進去吧！”
嚴老闆解決了問題，拿着一張臨時的身份卡遞給秦遠方，一邊走一邊說道：“這裡沒有會員身份是不會給人進來的。也幸虧我早給你安排，否則即使有人情也不好操作。”
秦遠方點頭道：“我知道，能來到這裡的都不是一般人，而且這裡的毛料都異常珍貴，安全問題自然要小心了再小心。”
對於秦遠方的理解，嚴老闆很是欣慰。
秦遠方也不浪費時間，看着這間像是工廠又像是工作車間的小公盤，問道：“嚴總，這個公盤會持續多久？我以前聽說大型的公盤總要開上幾天，而且銷售方式也是五花八門，什麼明標暗標的。”
嚴老闆說道：“平洲公盤一般是7天，國內其他的公盤一般是3至5天，而像緬甸公盤這樣的世界性玉石盛事更至少是7天。至於這裡，因爲是單獨一間玉石公司組織的，能力和影響都有限，能維持3天就算不錯的了，不過我估計是往常的兩天時間。”
秦遠方追問道：“你往常在這裡呆多久？”
嚴老闆壓低聲線回道：“看公盤的質量吧。如果氣氛熱烈，又有值得出手的翡翠，自然要多逗留一點時間。但若是讓我看不過眼，我會稍微轉一下就離開，畢竟我的時間可是金貴着呢。”
秦遠方會心地點了點頭。
嚴老闆想了一下繼續補充道：“我們參加的這個小公盤有點特殊，據說這玉石公司的老總很有力量，能拿到不少的走私毛料，尋常那些罕見的老坑高檔毛料，在這裡偶爾能遇到呢，這也是我拉你過來的緣故。”
秦遠方驚問道：“不會吧，走私毛料！我記得我國跟緬甸的貿易聯繫不錯啊，關稅什麼的並不是很重，怎麼這些還要走私呢？”
嚴老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居然將秦遠方牽引到相對偏僻的地方，看到周圍沒什麼人後才悄悄解釋道：“關稅是問題之一，最嚴重的問題是緬甸那邊壓縮了翡翠的出口，不少玉石公司都被緬甸政府卡住了脖子，不能像以前那樣隨意出口翡翠了。所以一些願意冒險的，特別是那些連礦都不給政府知道的地方勢力，家族都走上走私的道路。”
秦遠方越發奇怪了，問道：“奇怪了，緬甸出口越多，他們賺到的利潤就越多，怎麼要壓縮出口呢？”
嚴老闆笑着回道：“道理就跟我國的稀土資源一樣，雖然出口越多，利潤越豐厚。但是資源是有限的，會枯竭的，爲了保護國有資源，各國自然要採取一些保護措施。而緬甸政府控制翡翠的出口，導致了翡翠價值的持續上漲，變相提高了他們的資本，何樂而不爲呢。”
“我明白了。”
道理很簡單，只是秦遠方不大願意接受罷了。
這些東西各國都一樣。既然我國可以保護稀土資源，那緬甸政府保護他們的翡翠資源也說得過去，說到底還是利益問題罷了。
“好了，我們不說這些嚴肅的問題。”
嚴老闆是翡翠出口限制的利益既得者，自然不想深入計較，轉移起話題來：“這個小公盤的銷售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即時銷售的，就是跟地攤一樣，看中之後就可以問價購買；而被公盤特地挑選出來的那部分則是相對較好的，則會全部總結爲明天的公開拍賣，模式就是抄襲自那些大公盤的明標拍賣。”
秦遠方點了點頭。
不過他還是不知道明標和暗標的區別。
嚴老闆知道秦遠方不明白，則繼續自己的解說之旅：“簡單點說，明標拍賣就是那種公開拍賣價格的拍賣方式，而暗標拍賣則是不公開拍賣價格的驚險拍賣方式。”
秦遠方聽得一驚，急問道：“如果不公開拍賣價格，那競爭者怎麼給價呢？”
“猜！”
嚴老闆神秘兮兮地說道：“你不知我不知，只能暗中揣摩。正是這種不確定性，看好毛料的人生怕東西被別人搶走，往往會開出超出自己極限的扭曲價格。”
“心理戰！”
秦遠方馬上想到一個很現代的名詞。
嚴老闆笑着說：“玩的就是心裡，也就是這份刺激。每一屆大公盤的暗標總是重中之重，是最爲刺激的重頭戲，因爲暗標毛料總是這一屆公盤最好的。”
“賭性！”
秦遠方開始把握住其中的味道。
賭石本來就是一種變相的賭博，再加上暗標這種極富賭性的拍賣方式，所起到的作用絕對是化學作用，極大地催發各位賭石者的賭性。
“嚴總，你怎麼還在這裡呢？”
之前那位公盤組織者突然串了出來，着急地說道：“那邊有位不知姓名的年輕人開出了冰種翡翠，不少翡翠商都爭了個頭破血流，你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裡聊天！”
“冰種翡翠！”
嚴老闆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