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何明朗大笑起來,感嘆道:“沒想到我們都喜歡賭石,連休閒養生方面也有共同的選擇,看來我們當真是臭味相投啊。”
秦遠方微微一笑。
而林立則改正道:“世有酒友,自然有茶友。我們可不是臭味相投,而是情投意合。”
一直都沒辦法融入秦遠方、林立和何明朗三人小圈子的陳鵬也沒落後,指着茶具上一隻金屬怪物問道:“奇怪了,這隻東西怎麼像是青蛙啊,怎麼擺在這裡,不嫌惡心嗎?”
陳鵬所指的是有一隻顏色黑褐色,造型像是蛤蟆的金屬擺件。
何明朗馬上解釋道:“這是金蟾蜍,也是潮汕功夫茶文化裡不可或缺的事物。”
陳鵬越發迷惑了。
這麼噁心的東西放在這裡,很容易影響到大家的喝茶心情,更不說繼續交流下去了。
何明朗這一次沒有用言語解釋,而是直接拿起滾燙的開水,朝那隻金蟾蜍倒了下去。神奇的是,原本看起來很噁心的金蟾蜍真的變成金色了,金光閃閃的,看起來很是賞心悅目。
“有趣!”
陳鵬知道這是化學作用,但也覺得很有趣。
“這其中有典故的。”
何明朗淡淡地說了一句,但沒有講故事,而是把故事的意義直接說出來:“古代紋飾中蟾蜍並不少見,殷商青銅器上亦有蟾蜍紋,戰國至魏晉,蟾蜍一直被認爲是神物,有辟邪功能。許多文人亦以蟾蜍爲造型做硯滴,但並不是意在辟邪,而具有另一番意味。傳說月亮上有蟾蜍,有桂樹,蟾宮折桂,科舉及第。而在潮汕功夫茶文化裡,蟾蜍從如爛泥般、人見人厭的黑褐色退化到如黃金般閃耀,這個蛻變過程恰好形成一種很吉祥的暗喻,同時也代表着一種高尚的人生節操。”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自然能理解其中的味道。
秦遠方補充道:“品茶品茶,品的就是其中的過程。茶素來有先苦後甘的形象隱喻,而這不也是一種人生歷程嗎?”
林立和陳鵬紛紛點頭。
“請!”
何明朗沖掉了第一泡茶,到第二衝才請秦遠方他們品嚐。
陳鵬又不明白了。
這一次輪到林立來解釋了:“潮汕人喝茶喜歡把第一泡給沖掉,這樣不僅可以沖掉茶葉上的灰塵和污垢;而且經過第一衝熱水的刺激,茶葉的芬芳在第二衝才能徹底釋放出來,使得茶味更加濃郁。所以潮汕功夫差最精華的部分是第二衝,一般請人喝也是請第二衝。”
“原來如此。”
陳鵬點頭感嘆道:“我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有茶道一詞,難怪你們說茶也是一種文化。”
“請喝茶!”
何明朗親自爲大家斟茶。
大家也不敢託大,雙手接茶。
“好茶!”
秦遠方小品了一口,忍禁不住誇獎起來。
這鳳凰單樅茶既有綠茶的清香,又有紅茶的甘醇,具有色翠、形美、味甘、香郁的特點。特別是那沁人心脾的芬芳和令人慾醉的滋味,讓秦遠方心曠神怡,回味無窮。
秦遠方不是第一次喝茶,但這一次絕對是他有生以來最好的茶。
茶道,成了四人溝通的橋樑。
通過茶的聯繫,在場四人的關係在不知不覺當中越來越密切,隱約有成爲一個小團體的趨勢。使得他們四人忘記了時間的流逝,沉醉於朋友間的交流之中。
……
……
聚會之前。
秦遠方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然後開着何明朗的座架將滿臉震驚的蕭晴接出來,直接殺到富豪大酒店。
說實在的,秦遠方本不想如此引人矚目。不過他現在有錢了,覺得自己可以稍微得意、高調一下,至少這樣做可以不用被那些自詡成功的所謂同學而看貶。
富豪大酒店,這是一個很俗氣的名字。可就是因爲它的俗氣和實在,使得它成爲天陽市最有名的大酒店之一,平時客流雲集,特別是繁忙時間,要想在這裡訂個包廂還得拿出一點身份來。
雖然秦遠方的穿着不是很高檔,但是他開的車卻是實實在在的名車,門童和服務員自然不敢掉以輕心,以熱情的姿態爲秦遠方和蕭晴引路。
蕭晴終於憋不住了,小聲問道:“秦遠方,你的車是跟誰接的?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是寶馬啊,至少價值五十萬的名車。”
這個句話蕭晴早就想問了,只可惜她覺得這樣有點唐突。不過現在醜媳婦就要見公婆,可不能繼續馬虎下去。
秦遠方反問道:“如果我說那車是我的,你信不信呢?”
蕭晴很是堅定地搖頭。
可惜秦遠方很是可惡,依然吊着蕭晴的胃口,轉移起話題來:“蕭晴,如果你想裝得像一點的話,最好要跟我裝得親密一點,不然等一下的戲就演不起來了。”
“可惡!”
蕭晴氣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稍微猶豫了一秒鐘的時間就乖乖地攬住秦遠方的大手,走進目標包廂。
“咦,這不是我們尊敬的秦班長嗎?”
一位手拿着酒杯,穿着價值數千元的範思哲服裝的胖臉男子看到秦遠方和蕭晴挽臂而進,臉色當即陰了下來,隨後皮笑肉不笑地朝秦遠方走過去。
“原來是楚軍同學啊!”
秦遠方看到他,略略瞄了一眼,說出一句輕描淡寫的話。
這個楚軍是當時學校裡有名的富二代,據說他們家原本也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後來有一大片祖上傳下來的地皮被開發商看中,大肆賣了第一桶金之後,老實農民就變成炒樓投機份子的一員。伴隨着這幾年房價的暴漲,跟風的楚家着實賺了不少的錢,現在他們都在深城那邊買了房子,準備搬過去住了。
秦遠方沒記錯的話,楚軍也是蕭晴的追求者之一。
楚軍見秦遠方看不起自己,雙眼閃過一絲陰毒,隨後就捲起虛僞的笑意,很是陰險地起鬨道:“沒想到我們的秦班長不請自來,得自罰三杯啊!”
蕭晴很討厭楚軍這種人,很不客氣地駁斥道:“他是我男朋友,也是你們的老同學,爲什麼不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