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那個女人是誰?
政.府大樓。
邢銘剛外出考察回來,出電梯後秘書就告訴他,傅伯勳正在會客室等他,眼裡不動聲色地露出厭惡的情緒。現在一切和蕭邦有關的人,他都視作眼中釘。
進了會客室,傅伯勳忙掐了菸頭熱絡地迎了上來,好像兩人是多年的好朋友一般。“邢政委……”
邢銘沉着一張臉,完全無視他主動伸過來手,徑自脫了外套扔到一邊,不冷不淡地問。“今天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傅伯勳的手還頓在半空中,遭到冷臉絲毫不在意,無比從容地縮回手。
他在商界有一個名號叫“笑面狐狸”,對誰都熱情,好像都是朋友,背地裡卻是是機關算盡,老謀深算,因此和他打過幾次交道的人,通常都會對他多長一個心眼,非常提防。
“聽說邢政委喜歡雪茄,早段時間去巴西剛好買到了一盒特別醇正的,專程給你帶過來!”
邢銘往皮椅上一座,對他的示好態度表現的相當冷淡,“不用了,我戒菸了!”
傅伯勳看眼他手邊的香菸盒,笑笑,“戒菸好,實在是佩服邢政委的毅力,我就不行了,老煙鬼,一天不抽都難受,戒不了!”
“不抽在家放着也行,偶爾來了客人,拿來招待也不失禮!”
把雪茄盒放到一邊,倒回對面的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又點了根菸。面上依舊和善的笑容,心裡卻在打壞主意。
邢銘這老東西,不過就是個政委罷了,居然也敢在他面前擺譜,簡直是不知死活。不過眼下他還有利用價值,他暫時容他囂張幾天。
想到這,吞雲吐霧的傅伯勳笑意愈發深沉了,眼底有些陰森森的,充滿了算計的意味。
邢銘一向不喜歡和他打交道,太過陰險了,他冷着臉問,“傅總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他知道傅伯勳的來意,無非就是拉攏自己,之所以直截了當的問,就是不想他繞彎子,浪費自己的時間。
“咱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我今天就是過來探探老朋友,敘敘舊!我知道你和我姐夫比較熟,但是我心裡一直把你當成爲的朋友,都記掛着你!”
“現在是上班時間,我沒空敘舊。傅總若是沒其他事情,就請先回去!”
“我說幾句就走,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傅伯勳訕笑了兩聲,頗有些慚愧似的。“其實我今天來,是替我侄子阿邦向您和您夫人、千金道個歉!”
邢銘一聽蕭邦的名字,怒火直衝腦門,“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用!更何況蕭總是什麼人,還需要把我這老東西放在眼裡?道歉?呵呵,我受不起!”
“我也知道,這次是阿邦太過分了,怎麼能這麼對雅優?說實話,我是打從心底喜歡令嬡,要我有兒子,肯定讓他追求令嬡!”
傅伯勳遺憾地搖搖頭,一臉惋惜。“真不知道阿邦是怎麼想的,一點男人的擔當都沒有,怎麼能說取消就取消,當兒戲似的!”
“光是雅優爲了他入伍,可不是每個女人都能有那樣的勇氣,都能寫成史詩了。阿邦非但不感恩戴德,還當衆讓他下不來臺,實在是太過分了,不可饒恕!”
邢銘一時間被怒意衝昏了頭腦,忘記了傅伯勳和蕭邦是死敵的事實,聽見有人替女兒不值,就更加火冒三丈。
“可不是嗎?我邢銘就這麼一個女兒,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她從小養尊處優,是我*大的,半點委屈都沒受過,卻儘讓蕭邦給毀了!”
“他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不把我們邢家放在眼裡?不說我們兩家是世交,光是雅優,這麼好的姑娘,到底哪點配不上她,要被他這麼侮辱?”
“我也是這麼罵他的,他真是瞎了眼了,纔會放着雅優不要,偏偏被一個戲子迷住了……”
傅伯勳狀似無心的一句,卻刺激了邢銘,臉色變得更可怕了。“你說什麼?戲子?”
“我……我有提到嗎?”傅伯勳裝出一臉無意,“你聽錯了吧?我說什麼了?”
“別裝傻!那個戲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傅伯勳裝作很爲難,是被邢銘逼問纔不得已開了口,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據我所知,阿邦最近和一個女演員關係很密切。而且……訂婚宴當晚,那個女人剛好捲入了一樁謀殺案。”
“我估摸着,他臨時取消訂婚會不會和那個女人有關係?當然,這只是我猜測,不一定是真的!阿邦不會那麼荒唐,說不定是有什麼苦衷!”
他故意替蕭邦脫罪,實則更讓邢銘惱怒,他難以接受自己精心培養的女兒居然會輸給一個戲子?
這些年他也逢場作戲過,其中不乏女演員,很清楚她們那一套。電視上光鮮亮麗,一個比一個清高,背地裡卻是商人的利用工具,和誰都能上chuang,骯髒得要命。
把他女兒和一個戲子放在一起比,已經是莫大的侮辱,而且他女兒還輸了,這就等於往他們邢家臉上狠狠扇了一耳光,比任何理由都更無法接受。
邢銘惱羞成怒,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問,“那個女人是誰?”
“我……我就是無心一說……都是我猜的……你可別動怒……我說說而已……”
“是誰?”
“秦妤!秦正東和外面的女人生的,秦家一直沒承認……邢政委,這事兒還不一定,你可千萬別怪阿邦,都是我多嘴了,你看……”
“夠了!我清楚是怎麼回事,你要說的已經說完了,你走吧!”邢銘直接不客氣地下逐客令,傅伯勳這纔沒辦法似的,無可奈何地離開了。
關上門,帶着得意的神色吸着煙,晃晃悠悠地離開了。
邢銘一把掀翻了桌上的東西,“噼裡啪啦”全部掉在了地上。
他清楚傅伯勳的來意是挑撥他和蕭邦的關係,他若繼續追查,無異於中了他的圈套。
但是傅伯勳這個人不會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情,他既然能說得出名字,就代表蕭邦和那個女人確實搞在一起了。
他之前就覺得事有蹊蹺,訂婚是蕭邦自己提出來的,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反悔,期間必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傅伯勳說的話,正好解釋了一切。
邢銘陰狠地想,他倒要看看,那個女人究竟有什麼厲害之處,能比得過他女兒。他也要讓他們嚐嚐,得罪他邢家的後果。
……
蕭邦六點下班,一處理完公事就風風火火地離開了辦公室,進電梯時撞上秦硯,也沒有停住腳步,對方連和他搭話的機會都沒有。
從上班到現在,蕭邦腦子裡就只有秦妤一個人,不斷猜測她在做什麼,還有沒有生他的氣,腦子裡根本就沒辦法停下來,集中精神處理工作。
之前還不知道感情是個什麼玩意兒的時候,他對那些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極度鄙夷。現在卻想着工作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在*上抱着自己女人親暱來的有趣。
想着想着,看着電梯裡倒映出自己一臉色令智昏的模樣,不由好笑,摸了摸嘴角,禁不住揶揄。
有些瞧不起自己像個毛頭小夥子是真的,但同時,不排斥這種感覺,並且還挺享受被一個女人撓得心肝兒癢癢。
六七點下班高峰期,正是京都最堵的時候,車子在路上排起了長龍。對於飽受思念折磨的男人來說,每一個後女綠燈都顯得格外漫長。
蕭邦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着,心癢難耐,還連爆了幾句粗話吐槽京都的交通。
不見平時的冷靜,雙腿反倒一直抖動,有些焦灼,怎麼放都不舒服的。
拿出手機調出她的號碼,想給她打過去,但又擔心她還在氣頭上,叫他別過去,他可不想聽到她拒絕自己。
在軍隊裡掌控千軍萬馬他能冷靜自如,這會兒卻被一個女人攪得心裡亂糟糟的,複雜得要命,蕭邦有一種自己着實栽了的預感。
他這人好面子,不願意輸。但若是將他們之間的關係當做是一場比賽,自己是先栽進去的那一個。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着?在一段感情裡,先動心的那個人輸了,那他真真兒是輸在起點了。
綠燈亮起,車輛繼續通行。
煎熬了半個多小時,總算離開了最堵的地方,駛入了小區。一間花店從車窗上掠過,蕭邦開了一段路,又倒了回來。
看着門口鮮豔的花,有點兒遲疑,他沒做過這樣的事兒。感覺挺娘挺矯情,不是他的風格。
猶豫了兩秒鐘後,還是下了車。
……
門鈴響起的時候秦妤正在法律資料裡苦苦掙扎,她十點開始看書的,中間除了吃午飯,眼睛就沒離開過書本。
一擡頭才發現天黑了,腦子昏昏沉沉的,有點兒暈,還有點兒想吐。
看打官司的案件,包括聽詹子旭繪聲繪色地講述,都很有趣,但法律書本非常乾燥,每一個字她都認得,但組合在一起,她就不認識了,完完全全跟看天書一般,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枯燥得要命。
而且多少年沒看過書了,一下子不習慣,不太能完全集中精神。先不管看不看得懂,光是讓她靜下心來看書已經很難了。
剛從知識的海洋抽身,她的腦子還是一片模糊,尚未回到現實。一手扶着後脖頸,舒展筋骨,伸了幾個大大的懶腰。
從貓眼裡往外一看,是蕭邦,頓時跟雷劈了一下似地回到了現實,想起今天早上無理取鬧的事情,不由得尷尬,覺得沒臉面對他,有點兒不知所措。
直到門鈴響了好幾聲,她才戰戰兢兢地開了門。不敢面對他,走回客廳裝作繼續看書。
蕭邦見她也不和自己打招呼,以爲她還在生白天的氣,自己換了鞋進去,走到她身邊,低頭在她頭頂上親了一口。
毛茸茸的,搔得他鼻子癢,不過再癢都沒他的心癢。一抱着她,更是渾身都癢得受不了。
秦妤不由自主地一哆嗦,縮了縮脖子,爲了掩飾無所適從,故意不高興地問,“你怎麼來了?”
“想你了!”他貼着她的耳朵說話,呼吸間噴灑出一股熱氣,直勾勾鑽進秦妤耳朵裡,四肢百骸都是酥麻的,雙頰透出紅暈,下意識避開,“別這樣,我在看書!”
“看了一天了?”
“嗯!”
“那先休息,吃飯沒有?”
“現在不想吃,我還有一堆書沒看,你先回去!”秦妤抱着一本厚厚的英文原著不放手,眼睛牢牢盯在上面,其實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光是心慌捉急,腦子裡一團漿糊,亂糟糟的,生怕被他看穿。
蕭邦一手拿着花,藏在身後,右手撐在她身邊,眼神柔和,語氣也放得很輕。“還在生我的氣?”
“沒有……”
“那爲什麼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在看書,沒空!你別貼這麼近好不好?會影響我看書的!”
“小騙子,你根本不是想看書,就是爲了躲着我!”蕭邦捏捏她的小鼻子,秦妤伸手去推他,一大束紫睡蓮出現在她視線裡,一時間有點兒呆住了。那麼大一束花,有點不知如何迴應。
“儘管我不知道我哪裡得罪你了,但我向你道歉,這是我的誠意!”
“……”
“你們女人不是都很喜歡花嗎?怎麼這副表情?我可是第一次買花送給女人,你這樣是不是太不給我面子了?”蕭邦勾着嘴角,愉悅地開着玩笑,“不喜歡?”
秦妤咬咬脣,心思很複雜,就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了。
白天她亂鬧脾氣,這會兒冷靜下來,其實是很不好意思的。她寧願他指責她無理取鬧,而不是買花鬨她,這讓她心裡非常過意不去。
她不是喜歡發脾氣的人,偶爾一次,發脾氣的時候腦子裡什麼都不想,光顧着撒氣,但每次發完脾氣都會很慚愧。不僅僅是對他,之前和朋友也是這樣,都是發完脾氣才後悔。
可他蕭邦是什麼人?他尊貴倨傲,說是王毫不誇張,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纔敢在他面前撒野。最主要的是,他對她真的很好,她卻朝他發脾氣,實在是太不應該了。他越包容她,她就越慚愧。
蕭邦見她發呆,作勢要扔了花。“不喜歡?不喜歡那我丟了,免得惹你更不高興!”
“沒有!別扔!”秦妤急忙抱住他的手,接過花站了起來,依舊心虛得不敢看他,低着頭,目光閃爍。“我先去把花插起來。”
找了個透明的花瓶裝了些水放在茶几上,拆了包裝紙,取出花,一束一束小心翼翼地放進花瓶裡。
別說她現在沒有賭氣,即便不開心,看到這些開得燦爛的小生命心情也會陰轉晴。
正插花呢,腰間一緊,已經被他從身後輕輕擁住。蕭邦的身子貼着她的,感受她的香味,覺得她身上的味道比睡蓮更好聞。
這樣的擁抱,最是難以抵抗,熟悉的親密叫秦妤微微顫抖。身體不由自主的僵住了,沒有氣力氣推他,於是沒有抗拒。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站着,她的背感受着他的體溫,他沉穩的心跳,呼吸糾葛在一起。
“進花店我一眼就看中了這束,覺得像你,整間店獨一無二。問了才知道這是紫睡蓮,花語是潔淨、純真、妖豔,被視爲女神的化身,出淤泥而不染,收花的人天生有一種異性難以抗拒的魅力。我是不是選的很準?”
蕭邦低下頭,輕輕婆娑着她的耳鬢,溫柔且小心翼翼,聲音低低的,微啞。
環住她的腰身,似有若無地撫婆娑着她的肌膚,親暱而又不過分火熱,怕嚇着她。
她就想這神秘妖冶的紫睡蓮,渾身散發着他難以抵抗的魅力,讓他心甘情願爲她*。
對他的溫柔,秦妤是越來越沒有抵抗力了,默默嘆了口氣,“知道今天上午我爲什麼發脾氣嗎?因爲你不守承諾。”
聽了他的話,蕭邦扳住過她的身子,不解。“我不守承諾?”
“年初一在你家的時候,我和你說的很清楚,希望慢慢來,順其自然,可你昨晚還是……”
“難道昨晚的事情不是順其自然?我是情不自禁,但情不自禁的,不僅僅是我一個人!”
蕭邦捏起她精緻的下顎,手指腹輕輕婆娑她的肌膚,微微發燙,但沒有他似笑非笑的眉眼灼人,“你的身體並不抗拒我,只是你的心在負隅頑抗,一定要和它作對?”
“不是作對……我只是沒想到這麼快,說好要慢慢來的,我不希望這麼快建立關係。你覺得我們現在像什麼?情侶?還是……我是豢養的*物?”
秦妤不過是一時心浮氣躁說的氣話,說出口,立即意識到錯了,但已經來不及了。
蕭邦的臉色微微沉了沉,捏住她下顎的手指一緊,語氣也有點兒危險。“你認爲我把你當成*物?”
“……”
“我一向說話算話,做不到的事情,我不會承諾。是,我答應過你要慢慢來,但不代表我會讓一個女人牽着鼻子走,予給予求。”
“我是個男人,我願意包容你,如果你嫌太快,我可以不逼你。但我前提是,我會按照我的方式來。在一段感情裡,男人才佔有主權,明白麼?”
他目光灼灼,語氣卻很沉靜,秦妤在那樣的氣氛裡感到瑟瑟不安。
她知道是自己逾矩了,因爲他對她包容,有時候會得意忘形,忘記對方的身份。
他是蕭邦,願意尊重包容她,已經是萬幸,她怎麼能奢望他會無條件地縱容自己,什麼都由着她說的來?
終究,她還是太高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也太高估了他對自己的感情。
在這段關係裡,他們從一開始就處於不平等的位置,她不是不清楚,只是有時會貪心,奢望他們只是一對普通男女。
“對不起!我不該說那樣的話!我只是……只是不適應……”秦妤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辭,“你每次都來勢洶洶,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蕭邦不理解,自己的心意已經表現的很清楚了,她究竟在壓抑些什麼,她真是一個矛盾的女人。
“那是因爲我喜歡你,一個男人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有欲.望,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別把它想得太複雜!”
“我知道男人慾.望上頭的時候,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你對我如此,難保不會對邢雅優……”
秦妤咬咬脣,猶豫着沒有說下去。好端端的,把她扯進來做什麼?不是雪上加霜麼?
她清楚蕭邦不喜歡邢雅優,但是,邢雅優喜歡他。他們認識那麼多年了,還準備訂婚,保不準在海南的時候就……誰說的準!
倒貼上來的,男人有什麼理由拒絕?更何況邢雅優長得漂亮身材也好,一時意亂情迷甘柴獵火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要不也不會打算訂婚。
“你懷疑我和她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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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吵起來了!(幸災樂禍)
今天加更哈,第二更老時間,快來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