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好一會兒工夫,還是一無所成。謝影塵不耐煩地朝着門外招了招手,助理小韓就屁顛屁顛地跑了進來。
“boss,什麼事?”
謝影塵指了指散落一地的碎紙片,用命令地口吻道:“給你三個小時時間,拼起來。”
那紙片碎得跟螞蟻似的,看得人眼花。小韓當即露出一臉不情願之色,“boss,我手上還有兩個案子要整理,過兩天就要開庭了……”
“加工資。”謝影塵根本不理會她說的話,只是淡淡朝着她擺了擺手。
“boss,羅賓律師那邊催得很緊,有份dna報告今天急着去醫院拿,明天要呈堂——”
“三千。”謝影塵薄脣抿成一線。
“boss,有個離婚案的案例要分析,傑克律師催了我好幾天了——”
“五千。”謝影塵的聲音愈來愈冷。
“boss,那……”
“一萬!”
“ok!成交!”
隔不久,謝大律師談戀愛的消息就在辦公室裡流傳開來,爲彌補與女友之間的裂縫,不惜一擲萬金,只爲拼接兩張被撕碎的入場券。
鍾可情回到辦公室的時候,謝影塵已經消失不見,就連她辦公桌上的碎紙片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鍾可情嘆了口氣,只得給陸屹楠打了個電話,像他表達了歉意,表示不能到場參觀。
說不受挫是假的,陸屹楠整整半個小時沒有吭聲,晚飯吃得也不是滋味。
殷氏回到鍾家之後,心緒難安,不停在房間裡踱着步子。
鍾可欣聽得心煩,忍不住問道:“奶孃,你怎麼了?不過是去醫院送了一碗湯,難道他又說了些什麼嗎?”
殷氏眉頭擰成一團,臉上的肥肉因爲詭異的表情而變得十分扭曲。
鍾可欣眉心緊鎖,“房卡給他了麼?”
“給了。”殷氏點點頭,“但是他今晚會不會去,就很難說了。”
隔了這麼多天,鍾可欣將自己的姿態放到最低,每天都讓殷氏給他煲湯送過去,可是總不見他有什麼表現。她終於按捺不住,在郊區一家度假酒店開了房,讓殷氏把房卡送了過去……
鍾可欣嘆了口氣,朝着殷氏擺了擺手道:“算了,奶孃不必爲此事憂慮。”
殷氏斂眉,浮腫的臉上露出更加猶豫的表情,想了好一會兒,纔開口道:“大小姐,我不是爲此事憂慮。”
聽她這麼一說,鍾可欣這才覺察到她的反常。從進門開始,殷氏的雙腿就一直在打顫,面上也是驚慌失措的模樣。
“奶孃,怎麼……出什麼事了麼?”
殷氏深深吸了口氣,“大小姐,我年紀大了,六年前的一些事情,記得不那麼清楚了。我想問問,六年前,我在鍾家當幫傭的時候,季子墨那丫頭見過我麼?”
鍾可欣握着玻璃杯的手頓時僵住,面色也變得難堪至極:“你碰到那丫頭了?她認出你了?”
殷氏不覺絞着手指,在屋子裡來回走動着,面上的不安之色愈發明顯:“去找陸醫生的時候,我被季子墨攔住了,她……她好像認出了我,但是我沒承認,她也就沒追問。你說,鍾可情被囚禁的那三年,她和那丫頭會不會有什麼聯繫?”
“怎麼可能?!”鍾可欣眉頭一蹙,原本清透的眼眸瞬間變得狠厲無比,“鍾可情一直被鎖在我家的地下室,地下室用的也是防盜門,防盜門的密碼只有屹楠知道,連我都不清楚。那間屋子的隔音效果又特別好,暗無天日的,鍾可情不能跟外界有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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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六年前陸惜月死的時候,鍾可情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那丫頭?”殷氏又猜測道。
“那更加不可能!六年前,季子墨那丫頭的憂鬱症很嚴重,被送去g市特別調理。爲了防止她自殺,季家派了不少人看管着她,她連跟外人打個電話都要被監控……出來見鍾可情更加不可能!再說,那時候季子墨不過是個孩子,可情沒必要把這種陰暗的事情,拿去跟一個孩子說。”鍾可欣一番分析下來,殷氏蹙起的眉頭終於稍稍舒展開來。
“那這麼說……可能真的只是覺得我長得比較眼熟吧。”
鍾可欣篤定地點頭,“奶孃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季子墨動你一個汗毛的!”
“未免夜長夢多,還是早些想個法子,除去這顆眼中釘纔好。”殷氏的瞳仁中閃過些許毒辣。
鍾可欣低頭喝了口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眸中精光一閃,笑道:“早上的時候,心內科那邊的眼線傳了消息過來,下週六他們會一起去泡溫泉……”
“大小姐的意思是?”殷氏壓低了聲音。
鍾可欣與她相視一笑,低聲耳語一番,而後點了點頭道:“還是奶孃最瞭解我的心意,我定要讓那小犢子淹死在浴池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