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司馬懿的小算盤

洪水造成了渭水兩岸災民遍地,而八百里秦川之地民風彪悍,有不少無家可歸的災民幾人或者是十幾人聚集在一起,幹起了無本買賣。

隨着時間的推移,漸漸的形成了幾股數量很大的強盜。這些大的強盜團伙至少有上千人的規模,大多數隱沒在秦嶺當中,躲避官兵的追捕。

蜀軍一直忙於賑災,對於這些已經逃到秦嶺中的強盜,還沒有騰出時間來收拾。

秦嶺西起甘肅南部,而東面則到了南陽,全長一千五百多公里,貫穿了大半個中國。這些強盜隱沒於秦嶺當中,剿滅起來也十分的苦難。

曹真巴不得雍州能夠更亂一些,所以暗中支援了其中不少的強盜團伙,給予了他們一些破舊的武器,甚至還直接安插了一些得力的人進入秦嶺,整合一些強盜團伙。

赤龍出世的消息很快的傳.遍了雍州大地,也傳到了這些藏在深山當中的災民耳中。

各種各樣的傳言在雍州大地上.流傳,漸漸的演變出來數百個不同的版本,但是所有的版本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阿斗是高祖選定的真命天子!

凡是有聖主誕生,必然會有異.象,老百姓最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一個赤龍出世,給了老百姓一個主心骨。胡人進犯和洪水已經讓雍州百姓人心渙散,如今,大家又都看到了希望。

……

天水城。

城外的災民已經沒有再繼續的增加,諸葛亮離開.天水以後,將一切事務都交給了鄧芝。

鄧芝此人不但善於政事,還精通軍事,天水城被鄧.芝管理的井井有條,城外的災民也沒有出什麼亂子。

鄧艾來到天水門前,望着附近一眼望不到邊際.災民大營,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本來鄧艾以爲雍州經過胡人的肆虐和這一場大水,應該是非常混亂,可是望着眼前井井有條的災民大營,讓鄧艾意識到,蜀地當中能人並不少。

鄧艾是一副遊.俠兒的打扮,而且還帶着兵器,進城就遇到了麻煩。因爲戰爭和災民的原因,天水城一直處於戒嚴狀態,一般人是無法進出城的,特別像是鄧艾這種手裡還拿着兵器的人,想進城更加困難。

鄧艾不得不找地方將兵器埋起來,而後打扮了一番,又交足了進城的厘金。才進了天水城。

由於戰亂和洪水,不少人都躲進了天水城裡,如今的天水城裡麪人很多,城中的店鋪大多都已經住滿了人,而城中的物價也漲了好幾倍。

不過鄧艾並不愁沒有地方住,天水這樣的大城,自然有曹魏的聯絡點,鄧艾進城以後,便直奔曹魏在天水城的聯絡地而去。

……

天水城西的一座大宅中。

鄧艾放下手中的茶杯,開口問旁邊的一個華服中年人:“老吳,這麼說這赤龍是確有其事了?”

旁邊的華服中年人點了點頭:“鄧艾將軍,確有其事,聽說在祭天大典的時候,數萬人都看到了一條赤龍從渭水中冒出來!”

鄧艾微微的點了點頭,眉頭卻緊皺起來,鄧艾敏感的察覺到,這赤龍一出世,想讓雍州自己內部亂起來恐怕非常困難了。

不過鄧艾這次主要的任務是說服涼州馬超,於是鄧艾接着開口問道:“涼州馬超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回鄧艾將軍,聽聞馬超仍然在姑臧城中,不敢出城,羌族大軍仍在在涼州。”華服中年人說到這,話音頓了頓,接着說道:“不過前些日子諸葛亮卻派幾萬人朝西去了。”

“幾萬人?去幹什麼的?”鄧艾敏感的問道。

“這幾萬人是去收復金城的,領兵的主將原本是這天水城中的一個小吏,名叫姜維。”

“姜維?是什麼人?沒聽說過。”

“這個姜維是天水人士,今天不過二十冒頭,他父親當年跟羌人作戰戰死了,而姜維是天水城中的功曹,與馬遵、尹賞等人交好。不過這姜維武藝不錯,在這天水城中無人能敵。”

“二十歲?挺年輕嘛……”鄧艾笑了笑:“一個黃口孺子,不足爲懼。稍微留意一下就是了。老吳,你去給我準備準備,我要先去一趟姑臧。”

鄧艾並不知道,當姜維這個名字出現在自己眼前時,兩人之間宿命的戰鬥也就開始了。

……

潼關。

司馬懿領兵三萬,來到了潼關。而一同而來的還有魏國的大將朱靈、牛金,以及張遼的兒子張虎,樂進的兒子樂綝和陳羣的兒子陳泰。

遠在許都的曹丕也認爲此時雍州境內災民遍地,正是奪回雍州的好時機,於是便將司馬懿派到了前線的潼關,協助曹真奪回雍州。

曹真知道,在臨陣指揮上,自己比司馬懿毫不遜色,但是在謀略上,自己遠不如司馬懿。所以當司馬懿來到潼關以後,曹真立刻問計司馬懿,該如何奪回雍州。

司馬懿來之前早已經想好了對敵之策,就是曹真不問自己,司馬懿自己也會主動向曹真提出的。

司馬懿緩緩的伸出了兩支手指,開口說道:“都督,我有緩急兩策,供都督選擇。”

“仲達先說說緩策吧。”

“都督,胡人在雍州肆虐了近一年之久,再加上一場洪水,今年雍州境內必然是顆粒無收。雍州的存糧不足以供雍州災民使用,所以劉禪會從巴蜀和漢中運糧至雍州。巴蜀與漢中雖是產糧重地,但是若是再供給雍州的消耗,糧草也是十分緊張。都督可領大軍前往長安,牽制蜀軍主力,而後以輕騎入北地,跨涇河,襲擾安定、石城等地,使渭水以北之地百姓無法耕種,逼迫劉禪繼續從益州運糧供給雍州之民。如此一來,蜀軍糧食每年盡,蜀軍無糧,則無力擴軍備戰,而我們則可以憑中原之地休養生息,積蓄力量,此消彼長之下,不出五年,我軍便可以以優勢之兵力進攻雍州,十年內,雍州可橫掃雍州!”

雍州闊野千里,但是真正的良田主要還是集中在渭水兩岸與涇河兩岸。渭水南岸距離秦嶺太近了,耕地面積有限,雍州最主要的耕地還是集中在渭水北岸的。更重要的是鄭國渠便是引的涇河河水,而整個鄭國渠可以灌溉整整四萬餘傾的農田,可以說鄭國渠所灌溉的這四萬餘傾農田纔是八百里秦川的產糧重地。

司馬懿的計策便是拖住長安的蜀軍主力,而後派輕騎襲擾這四萬餘傾的良田,使雍州百姓無法對這四萬餘傾的良田進行耕種,也就斷了雍州部分的糧食產糧,逼迫劉禪從巴蜀運糧供給雍州。

招兵買馬擴充軍力乃至行軍打仗都需要錢糧。錢可以用來購置兵器鎧甲,而糧食則是軍隊使用。蜀地產鐵,所以不缺兵器鎧甲,但是糧食卻需要一年年的來種植。一旦巴蜀的糧食供給雍州使用,蜀軍勢必難以存下多餘的糧草,也就難以繼續擴充軍力,百姓無糧,人口數量就上不來,便也無法提供兵源。而魏國則可以利用中原富饒之地慢慢的囤積糧草,擴充軍力。根據司馬懿的預測,若是曹真用此計,此消彼長下,五年內,魏軍的數量會佔據優勢,而十年內,魏軍的兵力便可以橫掃雍州。

曹真聽了以後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開口說道:“仲達,你此計雖好,但是需要十年的時間,太久了。你還是說說那快一點的計策吧。”

司馬懿早就料到了曹真不會用這個計謀,當初在許都的時候,司馬懿跟曹丕提出這個計策的時候,也被曹丕給一口否決了,對於一般人來說,十年的時間太長了。

司馬懿緩緩的開口說道:“快一些的計策也有,張既大人在長安經營多年,與長安世家頗有交情,如今劉禪雖得長安,但是難以使長安人心歸附,都督只需派一員大將前往長安,與長安世家聯絡,待到我大軍殺到,裡應外合,或許一戰便可以取長安!”

曹真點了點頭:“這個計策不錯,不過單單如此還不夠。那龐統在長安城西面佈置了數十里的災民大營,我們還要派人前往那災民大營,策反災民一起起事,給蜀軍制造混亂。”

司馬懿聽了以後微微一皺眉頭,司馬懿並贊同曹真策反災民的計策,雖然災民有幾十萬,一旦亂起來蜀軍要花費很大的功夫才能控制局面,但是災民人多嘴雜,一羣烏合之衆,很容易暴露消息,若是被蜀軍提前知道有所防備,反而不好。

司馬懿剛要提醒曹真,就在要開口的那一剎那,司馬懿腦中卻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年念頭,使得司馬懿硬生生的將話又咽了下去。

不過司馬懿的動作卻被曹真捕捉住,曹真開口問道:“仲達,看你欲言又止的樣子,可是有話要說?”

司馬懿面不改色的說道:“敢問都督準備派何人前往長安城內作爲內應呢?”

曹真想了想,開口說道:“朱靈將軍乃先皇之老臣,深通兵法,經驗豐富,通曉軍事,可行此事,不過朱靈將軍年事已高,我軍中還有一王雙,勇力過人,乃萬人敵,可助朱靈一臂之力,就派他們二人去吧!”

司馬懿點了點頭,朱靈是袁紹的舊將,這個人非常有才能,也有戰功,說起領兵打仗的能力,朱靈不比不比徐晃差多少,官也做到了後將軍。雖然當年曹操並不喜歡朱靈這個人,但是卻不能掩蓋朱靈的才能,有他去長安,應該可以成事。

司馬懿又接着問道:“都督,那派何人去災民大營策反災民呢?”

“我欲派郭淮之弟郭配前往。這郭配雖然不如他兄長郭淮,但是也頗有才幹。”曹真說。

“都督不可!”司馬懿急忙開口阻止道。

“爲何不可?”

“聽聞郭配這些年一直伴在郭淮身邊,想必雍州當中有不少的百姓都認識郭配,若是派郭配前往災民大營,或許會被人認出來。所以我認爲應該派生面孔前去。”司馬懿答道。

“那仲達以爲派何人去好呢?”

“夏侯元讓將軍有四子,其三子夏侯子臧與四子夏侯子江二人久居許都,雍州之人肯定不認識他們,這二人又是名將之後,此次他們二人剛好隨我一同前來,就派他們去吧!”

曹真點了點頭:“好,就讓子臧與子江二人去吧。仲達,你初來潼關,鞍馬勞頓,先去休息休息吧!”

“既然這讓,那麼在下就告退了。”

……

司馬懿身邊站了一個少年,看起來是有十四五歲的模樣,長的與司馬懿有四五分相像,雖然並不像司馬懿那樣鷹眼狼顧,但是雙眼中卻比司馬懿多了幾分堅毅的神采。

這少年便是司馬懿的長子司馬師。

“父親,那夏侯子臧與夏侯子江兄弟二人是許都有名的紈絝子弟,沒有多大本事,父親爲何要舉薦他們二人?須知這二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派此二人前往,恐怕會壞了大事。”司馬師開口問道。

“呵呵呵。”司馬懿笑了笑:“正是因爲這二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才舉薦他們二人的。”

說道這裡,司馬懿小心的向外面看了看,發現外面沒有人,纔開口說道:“師兒,我問你,如今朝中陛下最寵信的是何人?”

“是父親你與曹真大都督。”司馬師答道。

“不錯,如今陛下最寵信我與曹真,那曹真是先帝的義子,當今陛下的義兄,算起來,陛下更信任曹真幾分,而爲父,不過是一個外姓人而已。若是此戰曹真獲勝,回許都後必能封侯拜將,地位將遠在爲父之上,但是若是曹真此戰戰敗,陛下那邊,曹真就不好交代了,就算是陛下不治曹真的罪,曹真自己也會請罪自罰,到時候至少三兩年的時間,曹真是無顏回到朝堂之上的。朝堂之上若是沒有曹真,便是爲父的機會了!”司馬懿說道這裡,臉上顯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可是父親,夏侯子臧與夏侯子江這兩個庸才是父親舉薦給曹真的,事後陛下會不會追究……”

“不會的,這二人雖然是我舉薦,但是卻是曹真所用,一旦這二人出了什麼岔子,必然是曹真來擔待。更何況這二人乃是夏侯惇的兒子,就算是這二人將事情辦砸了,也是丟死去老子的臉面,與爲父舉薦何干?就算陛下真的怪罪下來,爲父也可以說是夏侯惇威名所至才舉薦這二人的,有那個死去的夏侯惇做擋箭牌,陛下是不會怪罪我的。”

……

魏黃龍四年,蜀漢建興元年,八月末,魏國大都督曹真兵出潼關,進攻長安。

……

潼關距離長安不過百餘里,哪怕是曹軍人數衆多,也能夠朝發夕至。

蜀軍一直都在注意潼關上曹真的動作,雙方距離實在是太近了,所以蜀軍時時刻刻都要做好戰鬥準備。潼關上曹真有任何異動,探子會立刻回報長安。

阿斗準備立刻帶兵出城迎戰,但是羣臣紛紛出來阻止。

“陛下乃是乃是萬金之軀,應當坐鎮長安,萬萬不可輕易御駕親征!”

“是啊陛下,曹真不過是一宵小之輩,無需陛下御駕親征。”

阿斗一臉鬱悶的望着下面幾十個大臣你一言我一語,無非就是勸說阿斗不要親自迎敵。

諸葛亮半眯着眼睛,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而旁邊的龐統嘴角上翹,臉上掛着一絲壞壞的微笑,同時小聲衝諸葛亮說道:“孔明,你看着吧,陛下一會準問你!”

“丞相,你怎麼認爲?”龐統話音剛落,阿斗這邊就發話問諸葛亮了。

諸葛亮睜開眼睛,緩緩的走出來,開口說道:“陛下,諸位大人說的很對,臣以爲,陛下當坐鎮長安。”

“太傅大人,你認爲呢?”阿斗接着問龐統。

“陛下,臣也以爲,陛下當坐鎮長安。”龐統說道。

聽到諸葛亮和龐統這兩大文臣都讓自己坐鎮長安,阿斗算是泄了氣了。

“好吧,那朕就坐鎮長安吧!”說完,阿斗看了看諸葛亮和龐統二人,又看了看關張二人,開口說道:“二叔,三叔,還有丞相和太傅,退朝之後內堂議事。”

……

內堂。

“兩位老師,真不明白,你們爲何不讓朕去?”阿斗有些賭氣的開口說道。

“陛下,兩軍陣前刀劍無眼,十分危險?爲了陛下的安危,您還是不要去了。”諸葛亮慣性的答道。

“刀劍無眼?十分危險?當年就連曹操數十萬大軍都留不住朕,再說這些年朕可沒少打仗。”

“陛下,現在不一樣了,您現在是一國之君!”

“可是父皇當年也曾經御駕親征……”

“陛下,您與先皇不一樣,先皇御駕親征的時候已經有您了。”諸葛亮說道這裡就沒有再說下去,言外之意就是如今阿斗還無後,沒有傳人,所以不能輕易的出征。

此時旁邊的龐統插口說道:“陛下,其實孔明與我擔心的是長安城的安危。”

“太傅請講。”

龐統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陛下,之前我軍之勢要強於曹軍,所以能夠將曹軍逼入潼關,但是經過與胡人的一場大戰,此時我們與曹軍只是勢均力敵之勢,此戰勝負難料,很可能會是兩敗俱傷的結果。不過若是曹軍與我們拼一個兩敗俱傷,那對於曹真來說便是失敗的。兩敗俱傷以後,我們可以憑藉着長安城進行防守,而曹真若無兵力,則無法進攻長安,攻不下長安,曹真只能退回潼關,所以此戰的勝負關鍵就是這裡!”

龐統說着指了指腳下,接着道:“就是這長安城!”

阿斗點了點頭,只要是長安城在手,那麼對於蜀軍來說進可攻,退可守。可是若是長安城丟了,即便是佔據整個雍州也沒有意義。

“陛下,您不能出征的原因正是要鎮守這長安城。如今長安城看似穩如泰山,實則是暗潮涌動。城中世家雖然表面歸心,但是卻各懷鬼胎,而且長安城中必定有曹軍的奸細,妄圖趁亂取利。城外有數十萬災民,若是被小人煽動,產生民變,後果不堪設想,所以陛下一定要親自坐鎮長安城。不光陛下要在長安城中,我與孔明至少要留一人在城中,以防萬一。“龐統接着說道。

阿斗點了點頭:“太傅說的這些,我倒是沒想到。”

“陛下,臣以爲應該留君侯或者是三將軍當中的一人在城中,最好是二位將軍都留下來。”諸葛亮接着說道。

“爲何?”

“陛下,西面涼州恐怕不太平啊,若是西面涼州有變,非得君侯或者三將軍才能夠鎮住涼州那人,使其不敢輕易來犯。”

諸葛亮雖然沒有指名道姓的說誰,但是阿斗卻聽明白了,諸葛亮說的是馬超。

“丞相,你覺得他有可能叛變?我覺得不可能吧,他應該不是那樣的人。”阿斗開口說道。

“陛下,防人之心不可無,況且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今雍州的情況,決不容許絲毫有失,當萬事小心謹慎。”諸葛亮接口說道。

阿斗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此事就交給丞相與太傅去辦吧!”

……

與曹真作戰,不求能夠獲勝,但求不敗即可。諸葛亮爲人謹慎,比較適合做這樣的事情,所以此次抵抗曹真,有諸葛亮前往,而龐統則留在長安城中協助阿斗。

自從劉備死後,關張二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基本上無心作戰,所以二人都留在了長安城,至於年近八旬的老黃忠,則歡天喜地的跟着諸葛亮出征了。對於黃忠來說,能打仗比什麼事情都好。同時魏延作爲大將,也跟着諸葛亮一起前往。

關羽雖然沒去,但是把關平和廖化都派給了諸葛亮。同時還有張翼、黃權和沙摩柯等人也隨軍前往,蜀軍的實力還是很雄厚的。

……

長安城,杜家。

杜昇有些不安的望着窗外,曹真攻過來了,杜昇敏感的察覺到,自己可能不會閒下去了。

腳步聲從外面傳來,杜昇回頭望去,發現管家從外面走了進來。

“家主,外面來了十幾個人,要見家主。”

“是什麼人?”

“他們自稱是家主您的遠方親戚。”

“遠房親戚?”杜昇微微一愣:“他們叫什麼?”

“回家主,他們沒說,不過他們卻讓我帶來了一個信物,讓我呈給家主,說是可以證明他們的身份。”管家說着,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琥珀色的物件。

杜昇望見這琥珀色的物件,表情頓時凝固起來。而後杜昇一把搶過這東西,仔細的打量了半天。

良久後,杜昇開口說道:“他們是我的遠方親戚,快請他們進來吧!不,隨我親自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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