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幻境中看到的,根據之前我從劉永清那聽來的看,恐怕就是劉永清的雙親遇害的那天所發生的事情。
因爲當我看清幻境裡的情景之後,我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個雙眼散發着綠光的中年男子一手舉着菜刀,一手抓着劉永清脖子的情景。
而與此同時,邊上面容還很稚嫩的劉永揚,則一邊舉着一把手槍,一邊不停衝自己的父親高叫道:“爸爸!放手,再不放開姐姐,我就開槍了!”
劉父緩緩轉過頭,見到舉着槍的弟弟之後,卻是一臉不相信道:“永揚?你要開槍殺我嗎?我可是你的爸爸。”
劉永揚此時情緒已經激動到了極點,他一邊留着眼淚,一邊渾身顫抖道:“爸爸,我再說一遍,放開姐姐,不然我真的要開槍了!”
劉父聞言,這才鬆開了手,不過他也沒有這樣容易就放過劉永清,在扔下她的同時,劉父還不忘衝着劉永清的肚子踢了一腳,讓她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倒地不起。
而在劉父動腳的時候,劉永揚卻是已經呆若木雞,絲毫沒有半點反應了。一直到劉父轉過身,看着他的時候,劉永揚更是差點嚇得扔掉了手裡的手槍。
幻境中,我在看到這裡的時候,卻是有些奇怪,因爲這裡的部分細節,竟然和我從劉永清口中聽到的有些不一樣,也不知道是她當時記錯了,還是因爲她其實並沒有完全看到整個過程,只是告訴了我們她當時自以爲的情況而已。我覺得,後一種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因爲我看到,此刻的劉永清其實已經昏死在了地上,所以當時具體發生的事情,她極有可能是根本就沒有看到。
而與她描述的不同的是,在劉父轉過身看向劉永揚之後,劉永揚卻是害怕地幾乎鬆開了手裡的槍。
而就在這時,劉父便趁機一把伸手抓住了劉永揚,隨後奪過了他手裡的槍,對他說道:“永揚,我養了你15年,你就是要這樣子來報答我的養育之恩嗎?”
劉永揚害怕的渾身上下都在發抖,嘴裡也在不停說道:“不,不!你不是我爸爸,我的爸爸是不會打我和姐姐的。還給我……把我真正的爸爸還給我!”
最後這一句話,劉永揚幾乎是用吼的說了出來,因爲情緒過於激動,他甚至都閉上了眼睛。所以劉永揚並沒有看到,在他的話音落下的同時,面前的劉父眼中的綠光卻忽然消失了,與此同時,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奇怪了起來。
要我用一個詞來形容他此刻臉上的表情的話,那我會用“如夢初醒”四個字來形容。好像從噩夢中清醒了過來似得劉父,在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變成冰冷屍體的劉母之後,臉上頓時便浮現出一絲哀傷與懊悔的神情,隨後,他竟然將手裡的手槍調轉了槍口,然後把槍塞進了劉永揚的手中。
感覺到手裡的異樣,劉永揚詫異的睜開眼睛,擡起頭看向了自己的父親,而這時候,劉父便說道:“對不起,孩子。”
“爸爸!你回來了爸爸?”
劉父搖了搖頭,他的臉上忽然開始留下了兩行熱淚,與此同時,劉父忽然就跪在了劉永揚的面前,抓着他握住槍的手,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爸爸,你要幹嘛?”
“孩子,爸爸對不起你們,趁着我還沒瘋之前,殺了我吧!”
聽到劉父的要求,劉永揚立刻拼命搖起了頭,還想要把槍口移開,然而劉父卻在這時用力抓住了劉永揚的手,堅決不讓他移動槍口分毫。
“孩子,你必須殺了我!”
“不!不要!姐姐!姐姐!你快來幫我啊!”
劉永揚的反抗,讓本已經昏死過去的劉永清漸漸醒轉了過來,然而當她擡起頭的時候,卻正好看到了自己父親的最後時刻。
見到劉永清也清醒了,劉父轉過頭看了她最後一眼,然後便對姐弟倆道:“對不起,孩子們。媽媽的話是對的,你們一定要毀了那幅油畫!”
下一刻,劉父就抓着劉永揚的手,逼着他扣下了手裡的扳機。
“砰!”
一聲整耳欲聾的槍響後,劉父仰頭向後倒在了地上,他腦門上的鮮血也在同時噴到了弟弟的臉上,將弟弟的臉弄的滿是血污。
“不!不!爸爸!爸爸!”
見到父親的死,劉永清哀嚎着衝了過來,撲到父親的身上,試圖把他從死神手裡搶回來。
而與此同時,有一件劉永清根本沒有注意到的事情,卻在此時發生了。
被父親的血濺地滿臉都是的劉永揚,好不容易纔從父親的死中回過神來,他先是驚恐地扔下了手裡的槍,然後便擦了擦臉上的鮮血,正準備和自己的姐姐說些什麼的時候,劉永揚卻是忽然看到了一個讓他無比驚懼的東西,以至於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因爲是利用通靈眼的能力回溯劉永揚的記憶,所以他所見到的東西,我也同樣看到了。而我雖然已經知道眼前發生的只是過去曾經發生過的幻覺,卻也與劉永揚一樣,被眼前所見到的東西嚇得有些渾身發冷。
在劉永揚的視線中,他竟然看到,在自己面前,一個穿着中世紀貴族服裝的白人婦女,正騎在自己姐姐的脖子上,用自己的雙手遮蔽着劉永清的眼睛。而無論是衣服還是樣貌,這個白人女人都和劉永清他們家裡的那幅油畫上的女人長得一模一樣。
就在劉永揚被眼前的情景嚇得目瞪口呆的同時,他又注意到,又有一個和姐姐脖子上的女人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出現在了自己父親的屍體旁,那女人低着頭俯視了劉父一眼,隨即便繞過屍體,與劉永清脖子上的那個女人重疊在了一塊。
兩個女人融合在一塊後,騎在劉永清脖子上的這個女人,忽然就轉過了頭,用她那蒼白無血色的面孔,對劉永揚擠出了一個駭人的笑容。
而下一刻,劉永揚便看到,自己的眼前,也有一雙手,遮蔽上了自己的雙眼。我在邊上看到,原來在劉永揚的脖子上,同樣也有一個和劉永清脖子上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正用她的雙手,遮蔽着劉永揚的雙眼。
那一年,劉永揚不過纔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他何時曾見過如此恐怖的事情,所以下一刻,劉永揚便忽然張大着嘴巴,大叫了起來:“啊啊啊啊!!!!”
不只是劉永揚,我也被眼前害人的情景,給嚇得一下子退出了幻境。
回到現實當中,我發現自己的心跳跳的厲害,與此同時,我也頓時明白了,原來當年劉永揚並不是因爲自己父親的死而情緒奔潰,他真正變得瘋癲起來的原因,其實都是因爲他看到了這樣恐怖的情景。畢竟,連我這樣一個已經見過無數鬼魂的人,猛一看到那樣的情景,都忍不住被嚇了一跳,劉永揚那樣的孩子,自然比我更加不堪,極度的恐懼與喪父之痛兩相結合,才最終導致了他在那時候情緒徹底奔潰,從而失去了理智。
與此同時,剛纔的幻境,也讓我明白了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這幅油畫所施加的幻覺能力的真相,其實是油畫當中的女人怨靈,騎在了我們脖子上所致!
仔細回想起來,自從我第一次來到別墅之後,我的脖子就一直有痠痛的感覺,當時我只是以爲自己在飛機上落枕了,可現在看來,原來我的脖子會感覺到痠痛,都是因爲那幅油畫裡的女怨靈,在我來到別墅的那天起,就已經騎在了我的脖子上的緣故!
想到這,我立刻定下心神,仔細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果然就發現,原本還以爲是痠痛的感覺,其實更像是有人騎在我的脖子上,對着我的脖子施加重壓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我也想明白了,難怪我們剛纔離開了別墅也會受到幻覺的影響,因爲對我們施加幻覺的源頭,其實一直就在我們的身上!
一個騎在我們脖子上的女鬼,是它遮住了我們的雙眼,從而讓我們看到了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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