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難道你覺得這起案子是基金會的人幹得?”林千怡有些驚訝地問我。
“不,應該不是他們乾的,但恐怕與他們脫不了干係。”我想了下,繼續說道,“林姐你看,根據那法醫的話,在晉平市的這起兇殺案被發現之前,其實新集市已經有案件發生了,只不過因爲那些案件的性質是失蹤案,再加上當地警方刻意封鎖了消息,所以情報處的人才會沒有注意到那些案子。但是等到基金會的人去了新集市後,新集市持續發生的失蹤案卻一下子停止了,反倒是晉平市這邊出現了案子。”
“晉平市發生的是兇殺案……”林千怡打斷我道。
“我知道……但是林姐,那真的是一起兇殺案嗎?爲什麼不能是受害者在遇襲之後從兇手手裡逃了出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晉平市的案子,不就也是一起失蹤案了嗎?”
看到林千怡陷入沉思,我想了下,說出了自己的推斷:“林姐,事情的真相,會不會是這樣?新集市的失蹤案,是某個人,或者某種東西造成的,而基金會的人去那裡的目的就是爲了這個東西。他們的到來,逼得那東西逃竄到了晉平市,結果才導致了我們現在調查的這起兇殺案的發生。”
“這麼說的話,豈不是隻要吳叔叔那邊抓住了基金會的人,那我們這邊的事情就能解決了?”
我說道:“反之亦然,要是我們能抓到這起案子的兇手,那這次基金會大費周章的派這些特工潛入國內的目的也一樣能知曉了。”
想到這裡,我便拿出電話,給吳天那邊打了過去。
雖然吳天之前已經有提醒過我們,他那邊的事件和晉平市的案子恐怕會有牽連,可我卻沒有想到,吳天的猜測還真的應驗了。這又讓我聯想到當初高亮對吳天的評價:雖然如今是情報處的處長,但論起調查案件的能力,就算是調查處三個科室的幾個王牌加在一塊,都不一定比的上吳天一個人。
電話沒多久就通了,不過出乎我的意外的是,吳天在聽到我這邊打探到的消息之後,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驚訝的情緒,只是簡單的“哦”了一聲,就彷彿他早就已經預料到了一樣。
果然,沒多久,吳天便在電話裡說道:“新集市這邊隱瞞了失蹤案的事情我也已經打聽到了,順便告訴你一個可能對你們有幫助的線索,你們那邊在屍體上找的那個帶血指紋的主人,我已經幫你們查到了。”
“啊?”我有些沒反應過來。
“那個指紋的主人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他在半年前被查出肝癌晚期,三個月前在新集市的第一人民醫院病死,屍體也已經被火化了。”
屍體都被火化了?我這下可有些納悶了,既然屍體都被火化了,那他的指紋是怎麼在幾個月後又出現的呢?
“想不通嗎?屍體被火化後,那個死者的指紋的確是不可能會出現在別的地方。但若是他的指紋被人取走了呢?”
我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吳天揭開了謎底:“根據我在火葬場打聽到的,當時負責給那個死者整理儀容的化妝師有注意到,那個死者的右手其實是一個假肢。當時化妝師以爲死者的右手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所以並沒有詢問他的家屬,而經過化妝之後,死者的家屬也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這還是我親自審問那個化妝師後才從他嘴裡打聽到這個消息的。”
死者的右手變成了假肢?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說是有人在他死後切斷了他的右手,又找了個假肢給他按了上去?可這是爲了什麼原因?
腦子在此刻成爲了漿糊的一團,我完全想不通會有誰,或是有什麼東西,會做出這樣無聊的事情。也想不明白,吳天給出的這個線索,對我接下來的調查究竟由何幫助。
吳天這邊大概是也比較忙,所以他並沒有想要再賣什麼關子:“你這邊不用瞎想了,我其實已經大致有猜到這次的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在你來電話之前,我已經給朱頂天打了個電話,讓他去情報處的資料庫調查一個資料,要是他有了什麼線索,就會給你打電話,你只要知道了那些資料後,就應該知道這次的事情是怎麼回事了。”
“吳處長……”
我還想問吳天一些問題,他卻打斷了我,讓我照他說的等三胖的消息就行了。
眼看着吳天就要掛斷電話,林千怡從我手裡把電話搶了過去,詢問起吳天那邊的進展。在林千怡面前,吳天的態度就要耐心了許多。
吳天告訴林千怡,因爲這次基金會派來的都是些華裔特工,再加上這些人在進入新集市後就刻意隱藏了身份,甚至可能進行了化妝,所以他們眼下的搜尋工作進展很不順利,警方的監控雖然捕捉到了這些人進入新集市的畫面,但在這之後就再無所獲。眼下因爲吳天已經對基金會這次的目標有了猜測,大致推算出他們不久之後就可能會前往晉平市,所以吳天正打算在晉平和新集之間進行些佈置。
說到這的時候,我從電話裡聽到那頭好像傳來了吳天手下的報告聲,隨後吳天便告訴林千怡,讓她叮囑我等有了三胖的消息後再行動,隨後就掛斷了手機。
拿着手機,林千怡也是一頭霧水的看向我,我們兩個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一會兒之後,林千怡才問我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聳了聳肩膀,說要不先去吃頓飯,順便等三胖給我們電話?
林千怡想了想,便跟着我朝着外頭走去。
回到公安局內部的走廊時,之前領我們去見法醫的那位負責人忽然迎面就衝了過來,他一頭大汗地在我們面前喘了口氣,才說道:“兩位,我們這邊剛剛接到報警,又有一起傷害案件發生了!”
“傷害案件?”
林千怡有些沒聽明白,我卻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問他:“也是器官被搶走了?”
那負責人喘了口氣回答道:“對,不過這次被偷走的是腎臟,我們的人接到報案後立刻就趕去醫院了。”
“他還活着?”
我從對方的話裡聽到了一種可能,要是這次的受害者還活着的話,說不定從他嘴裡,我們就能知道些更有價值的線索,說不定連兇手的真面目也能詢問道。想到這,我立刻催促這位負責人,讓他帶我們去醫院。
然而遺憾的是,我希望能從死者口中打探到消息的願望卻終究還是破滅了。在我們趕到醫院之前,那位病人竟然就已經過世了。
“來晚了?”
得知這個消息後,我自言自語了一句,心中的不快簡直要如同火山一樣爆炸了!
不過就在這時候,陪我們一起過來的那位負責人,卻忽然從一位警員身邊走了過來。
他手裡拿着一盒錄音帶,對我們說道:“兩位,這是死者臨死前做的詢問記錄……”
“!”
我擡起頭,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詢問記錄?這東西哪來的?”
那位負責人說道:“是接到醫院報案趕過來的一位警員做的。當時死者神智還很清醒,醫生給他檢查了一下,發現對方生命體徵還算良好,便說要花點時間準備手術,讓護士先給病人輸液消炎。當時來到醫院的警員見了,就想乘着這個機會先做些簡單的詢問,可沒想到那病人之後不久就死了……”
我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這盤錄音帶,一邊暗自慶幸自己的好運,一邊就對對方說道:“不好意思,麻煩你給我找個安靜的地方,我希望能立刻聽一下磁帶裡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