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哥!這樣喊有...有用嗎?”
支隊長辦公室的大門外,一個眼珠子賊溜溜轉着的男人朝着大門另一側的高個男子說道。聽聲音,這看起來有些猥瑣的男人分明就是剛纔的喊話者。
另外那個一身黑色西裝的高個男子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輕聲罵道:“就你那...那結巴,喊起話來一...一點威勢都沒...沒有!有用...有用...有用個屁!”
“那...那哥,你來...來喊唄!”猥瑣男顯然十分不滿,乾脆撩了擔子。
“我喊...喊,就我喊!”西裝男將手一擡,手上閃着寒光的東西分明是一把五六式手槍。他雙手握槍指着辦公室大門的樣子十分專業,與他結巴的聲音一對比,顯得十分好笑。
“裡...裡面的人聽...聽着!把槍扔...扔出來!”西裝男雖然看起來絲毫不緊張,但他的聲音就是通順不起來:“他奶奶的,再不...不把槍扔出來,老子的兄...兄弟們,就要開...開火了!”
這傢伙罵起髒話來倒是十分流利,絲毫不像是個結巴。
還在辦公室內的桓楚等人自然不知道,自從衆人進入公安局大院時,他們的行蹤就被這對結巴兄弟給掌握了。
這對結巴兄弟哥哥叫劉青龍,弟弟叫劉白虎,一聽名字就知道是在道上混的。別看他們說話時候結巴十分搞笑,但在本地道上的地位,比起桓楚在商城時遇見的刀疤臉可高出許多。
這青龍白虎兄弟倆從初中便開始闖蕩江湖,赤手空拳打下了偌大一份基業,在本市也算是響噹噹的人物。可就在喪屍潮爆發的前一段時間,二人被一個自稱軍方代表的傢伙給騙了。
這一騙就是將近3000萬啊,這對兄弟哪裡肯善罷甘休。在某個酒店內抓到騙子的二人也不顧有多少目擊者,直接就是端起槍將那可惡的騙子給打了個稀巴爛,甚至還順手將經過的警察給一槍打死了。
本來就新設的特警支隊頓時有了立功的機會。捅了馬蜂窩的兄弟倆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凶神惡煞的特警給逮了回來。
因爲取證工作還沒有完成,口供也沒有錄,爲了方便,公安局便乾脆將這兩個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給關在了特警支隊裡。
可就在這時,兄弟倆便趕上了這場席捲全球的喪屍潮,整個特警支隊亂成一團,他們便趁亂逃了出來。
終究是在道上摸爬滾打十餘年的大哥級人物,劉青龍沒有迅速帶着弟弟離開這鬼地方,而是躲在了特警支隊的作訓樓裡。
雖然沒文化,但他也知道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乾脆就在這不走了。
有驚無險地呆過了十來天,兄弟倆居然在靶場裡找到了兩把槍。可槍裡的子彈實在有限,加起來不過9發,他們實在鼓不起勇氣直接從安全的作訓樓裡衝出去。
他們也試過去槍械庫碰碰運氣,可一聽見那尖銳無比的嘶吼聲,便泄了氣。眼看着作訓樓裡本來就只供特警開伙一天的食物已經被二人吃了個七七八八,再不出去便要餓死在這裡時,桓楚等人來了。
雖然知道這些人的實力不俗,但從來只相信自己的劉青龍並沒有決定要和他們搭夥,只想着搶了他們的武器和物資然後帶着弟弟一起逃跑,找個沒有那些怪物的地方平靜地生活下去。
嗯,那個隊伍裡的女人也得要,老子當大哥這麼多年,這樣的絕色倒還真沒玩過。
想到這裡,劉青龍臉上已經露出一抹淫笑。
劉白虎和劉青龍雖然不是孿生兄弟,但從小失去父母的他就是劉青龍一手拉扯大的,對於大哥的想法自然瞭如指掌。見了大哥的淫笑,他腦海中立馬浮現出剛纔驚鴻一瞥的那個優美身影。
他們哥倆說起來也有半個多月沒碰過女人了,此時想着想着,劉白虎便覺得自己嘴角發癢,有些上火,乾脆輕聲對着劉青龍說道:“我說...說哥,那...那妞,讓我先...先上吧?”
“行!”對於弟弟的要求,劉青龍一向答應得十分爽快,也不回頭,直接應了一聲。
見辦公室內一直沒有迴音,劉青龍不禁有些惱怒,狠狠一腳踹在牆上,造出了點響動,罵道:“X你X的!是男...男人就痛快點!趕緊的給老...老子把槍都扔出來,一個個雙手抱...抱頭走出來,老子保...保證不殺人!”
屋裡還是沒有動靜,劉青龍一愣,還要開罵,在一旁探頭探腦的劉白虎倒是開了腔:“我說哥,他們該不...該不會,已經逃...逃走了吧?”
“放你娘...孃的屁!這可是二...二樓?”劉青龍頓時發現了自己佈局裡最大的破綻,作訓樓的一層大廳雖然很高,但也不過是四米左右,如果裡面的人把兩條窗簾綁在陽臺上,完全可以輕鬆地吊回一樓。
這時的結巴兄弟立馬想起了這一行人殺喪屍那絲毫不眨眼的表情,想必殺起人來也不會手軟吧?一想到這裡,兩兄弟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就在這時,樓外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悶響。兩兄弟對視一眼,臉上都流露出濃濃的驚駭之色。
可惜兄弟倆都猜錯了。
桓楚根本從一開始就沒打過逃跑的主意,也不會傻愣愣地把槍扔出去投降。
一聽見門外的響動,桓楚心中一緊,立馬意識到自己一行人在末世中要面對的不只是吃人喪屍,還有無數貪婪的人類。本來若是門外的人向自己求救,正缺人手的桓楚是肯定不會拒絕的。
可他們居然敢打歪腦筋,那桓楚就只能在心裡說聲對不起了。
心念電轉之間,銃劍已經宣佈了二人的死刑。
他也不管外面的喊話聲,示意衆人安靜並且保持警惕,便放輕腳步,小心地來到窗邊,將窗簾拉了開來。
失去窗簾阻攔的陽光頓時灑滿了整個辦公室,冬日的陽光曬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十分愜意。
可桓楚卻沒有心情去享受這份愜意,他打開窗子,往外探頭看了看,並沒有發現喪屍的蹤影。一低頭,桓楚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排水檐。
在進入作訓樓之前桓楚便仔細觀察過整棟大樓的結構,這道排水檐是圍繞着整個作訓樓修建的。也就是說,踩着這道排水檐,他可以直接到達整個二樓的任何一個地方,對外面自不量力的傢伙發起攻擊。
桓楚用手使勁撐了撐,發現這道排水檐還算堅固,而且有整整三十多公分寬,完全可以讓人容腳了。
此時鄭智也來到了桓楚身邊,一看這道長檐便立刻明白了桓楚的想法,悄聲說道:“這道長檐除了排水,本來就是給特警訓練攀越時用的。”
桓楚一點頭,心中最後的一點擔憂也扔了開來,向着衆人比了個走路和開槍的手勢,便直接翻身爬到了窗臺上。
“老闆,我和你一起!”鄭智突然說話了。
桓楚卻是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這點小事,根本不需要其他人的幫忙。將渾身肌肉都稍微放鬆了一下,他把九五式自動步槍斜掛在胸前,一咬牙,從窗口處爬了出去。
說實話,單單從二樓跳下去桓楚都不會有絲毫害怕。但這種人在半空搖搖欲墜的感覺,實在太令他難受了。
“不往下看,不往下看!”桓楚不斷在心中告誡着自己,將重心全部壓在身後的牆壁上,擦着牆往旁邊移動,不大一會兒便來到了另一間辦公室的窗前。
他正想去推窗子,辦公室的窗口居然自己開了,一個光頭男喪屍突然從窗子裡伸出半個身子,揮舞着雙手做出一副要撓人的姿態。
桓楚被這突然的一幕嚇了一跳,身子一哆嗦、腳下一滑險些就掉了下去。好不容易穩住重心的他絲毫沒有猶豫,右手一揮,擡手就是一槍,正中男喪屍的眉心。
男喪屍的腦袋當場就被極具穿透力的子彈給打爆了,向前一翻整個身子直接滾出了窗臺,“砰”的一聲摔在了下方的地面上。
桓楚這時才發現,那個男喪屍的雙腿已經沒了,只剩下的大半截身子也隨着這一聲悶響給摔了個一塌糊塗,那樣子說不出的悽慘。
聽到那聲悶響的桓楚知道不好,當即一矮身子,便從大開的窗臺前跳了進去。辦公室裡只有一隻喪屍,剛纔已經被桓楚給打死了。
進去後,他一拉槍栓,走到了鐵門前。
那門是鎖着的,難怪喪屍在聽到了槍響後也出不去。
此時桓楚右手端着九五式步槍,左右小心翼翼地拔下門上的插銷,輕輕在門上推開了一道縫。
“哥,剛纔那...那是什麼聲音?”
劉白虎有些哆嗦的聲音頓時順着門縫傳入了桓楚耳中。
“弟,要不...要不咱進去...進去看看?”劉青龍也顯得有些害怕,徵詢似的問道。
“如果...如果他們故意弄出聲響,騙我們進...進去呢?”
劉白虎還是不願意冒險。
“嗯,這簡...簡單,咱到旁邊那...那間辦公室看...看看。”
桓楚聽着二人逐漸響起的腳步聲,臉上浮現起一個猙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