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齊督查的話,原本狂傲不可一世的魏栩錯愕的愣住了,目光呆滯的跌坐在椅子上,他再狂妄也是有點自知之明的,九湖區魏家和吳家根本無法相提並論,更別說魏栩這個魏三少只是個紈絝,而吳宇謙卻是吳家繼承人,兩人的地位絕對是天壤之別。
“好在吳少只是皮肉傷。”齊督查同情的看着臉色煞白的魏栩,今天幸好商弈笑在,否則按照魏栩那張狂的行事作風,帶了四五十號打手過去了,吳少不死也要殘了。
沉默了一分多鐘,反應過來之後,魏栩表情陡然一變,眼中迸發出狠辣的兇光,猙獰的從牙縫裡擠出話來,“他們竟然敢陰我!”
齊督查沒有再開口說什麼,轉身離開了審訊室,自己透出了吳少的身份已經是給了魏家面子,這裡畢竟是觀南,是吳家的地盤,不管魏三少是被算計的還是自己行事太張狂,他闖了這樣大的禍,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安靜的審訊室裡,魏栩拿出手機快速的撥通了魏父的電話,“爸,我被魏勇那雜種給陰了。”
“怎麼回事?”魏父擡手示意秘書離開辦公室,這才正色的問道:“難道是因爲李明?”
魏家養着魏勇一來是爲了好名聲,再者是有幾分忌憚青雀門,魏勇的母親是青雀門已故老門主的女兒,黑道講究的就是義氣二字,魏勇真被弄死了,青雀門肯定要和魏家翻臉,還不如就這樣養着,左右魏勇雖然紈絝也還知道好歹,並沒有惹出什麼大事來。
不過魏父也擔心魏勇是僞裝的,這些年一直沒有放鬆對他的監視,魏勇交往的基本都是狐朋狗友,唯一能讓魏父在意的就是李明瞭,特首李家的旁系,不過李明也是個紈絝,魏父倒沒有多在意。
魏栩快速的將事情說了一遍,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魏栩和商弈笑身上,“我根本沒想到那是吳少,之後在餐廳,魏勇故意迷惑我,和吳少稱兄道弟的,我以爲那是魏勇的狐朋狗友,而且我動手之後,魏勇根本沒有表明吳少的身份,否則我怎麼敢動手。”
魏栩來觀南是爲了莫家產業,他事先也調查了商弈笑,內陸來的小姑娘而已,至於譚亦不過是醫術好,一個大夫就算是華佗在世,魏栩也不將他放在眼裡。
所以在莫氏集團門口看到吳宇謙和商弈笑和顏悅色的說話,而且還親自捧了個錦盒遞給商弈笑,一點世家子弟的傲氣和架子都沒有,魏栩怎麼也沒想到這會是吳宇謙。
“吳少傷的如何?”聽完之後魏父臉色格外的難看,恨不能將魏栩給生撕了,那可是吳家繼承人,他打了誰不好竟然打了吳宇謙,吳家怎麼會善罷甘休?
深呼吸着,壓抑下怒火,魏父明白現在再暴怒也無濟於事,“老三,不管如何,你現在馬上就去醫院,你跪在吳老面前請罪,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交待完了之後,魏父讓秘書立刻訂了去觀南的機票,臉色陰沉向辦公室外走了去,他並不認爲魏勇有本事能算計到魏栩,但是魏父懷疑是譚亦和商弈笑設了局。
商弈笑危險時刻救了吳宇謙,那就是吳家的恩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以後誰敢動商弈笑,誰敢覬覦莫家的產業?
吳家沒有刻意封閉消息,所以差不多同一時間,觀南各個家族都知道吳少被餐廳被人打了,現在人在醫院裡躺着,各家家主帶着自家兒子拎着禮盒紛紛來醫院探病。
“周議員,大少還在打點滴,老爺子在病房裡陪着,實在沒辦法待客,還請周議員理解。”身爲吳家老宅的管家,徐管家的話就是吳老的話,雖然他言語很是客氣,卻是態度堅決的拒絕所有探病的人。
周俊平明白的點了點頭,“徐管家客氣了,是我們冒昧打擾了。”
一旁周展翼則將手中的禮盒遞了過去,之前吳老壽宴上,周展翼送上的是他好不容易偷來的野山參,誰知道真正的參已經被商弈笑給偷走了,周展翼送的是拼接的人蔘,丟了大臉,直接被吳老給掃地出門了。
這一次周展翼則是確定了三次纔敢將禮盒送上來,“徐管家,這裡面是一支百年人蔘給吳少補身體的。”
吳家自然不會缺這些補品,不過百年的人蔘也不常見,徐管家笑着接過禮盒,“讓周少費心了。”
確定徐管家對自己沒有什麼意見,周展翼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又寒暄了幾句之後,周俊平和周展翼父子轉身離開。
出了醫院周展翼忍不住的開口:“爸,吳少被打,外面都謠傳是商弈笑下的套子,陰了魏栩不說,又成了吳少的救命恩人,一箭雙鵰。”
魏栩得罪了吳家,那肯定不可能留在觀南謀劃莫家產業了,商弈笑這麼一救人不但趕走了魏栩這個大敵,還順勢和吳家搭上關係,所以外界纔會有這樣的推測。
“吳少年輕,可是吳老還在這裡,商弈笑那點手段在吳老面前完全不夠看!”周俊平眼神異常的陰冷,他和譚亦、商弈笑之間已經撕破臉了,所以周俊平寧可譚亦倒黴,也不願意看到他平步青雲。
想到這裡,周俊平眼中有着寒光一閃而過,壓低聲音道:“既然已經有謠言傳出來了,展翼你就在暗中加把火,讓謠言傳的更猛烈。”
這樣一來,即使這不是商弈笑和譚亦設下的局,但是吳老聽到傳言後必定也會對商弈笑反感,周展翼明白的點了點頭,“爸,我馬上就讓人去做。”
謠言如同長了翅膀一樣在觀南各個家族流傳着,“我聽說商弈笑已經放出話來了,以後誰敢和她過不去,那就是和吳家過不去。”
“商弈笑臉還真大,這種話也敢說!”酸溜溜的語氣更多的是嫉妒,如果是自己救了吳少,那不就是吳家的恩人,自己的身份絕對會水漲船高。
“商弈笑已經狂到沒邊了,不過救了吳少,她的確有囂張的資本,不過我還真懷疑這事是商弈笑自導自演的。”
“敢將吳少當墊腳石,商弈笑真是活膩味了,算計了吳少,她還想再觀南立足,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各式的傳言流轉開來,吳家自然也收到了,信不信就取決於吳老了。!分隔線!
譚亦到醫院差不多已經是下午三點鐘了,“怎麼站在門口等?”下車的譚亦快步走到了花店門口,一手習慣的握住了商弈笑的手,十月末的海城已經有些涼意了。
“就站了十來分鐘而已。”商弈笑無奈的瞅着譚亦,想當年站軍姿那一站都是好幾個小時,不管是四十度的高溫還是零下七八度的寒冬,該怎麼站就怎麼站,現在不過站了十幾分鍾而已。
不過嘴上抱怨,心裡卻是甜滋滋的,商弈笑回握着譚亦的大手,有個人無時無刻都將你放在心裡疼着寵着,這種感覺真不錯。
“兩位需要什麼花?”花店女老闆一看到客人上門立刻滿臉笑容的迎接過來,她還沒有見過這麼俊美不凡的男人,該不會哪個男明星吧?
女老闆忍不住又多瞄了兩眼,這長的也太好看了,關鍵是氣質,一般男明星估計都沒有這麼尊貴優雅。
商弈笑掃了一眼花店,玫瑰花有許多,康乃馨這一類的也有不少,可是卻沒有適合探病的,畢竟吳宇謙一個大男人,送百合、玫瑰商弈笑都感覺不合適,“老闆,麻煩包一束花,送男性朋友的。”
“今天買花的客人太多了,這不很多花都沒有了,好在還能湊一束。”女老闆聲音都帶着疲憊,從中午開始陸陸續續至少有四五十位客人上門,還都是送給男性朋友的花,所以店裡剩的大多都是玫瑰了。
“黃色的鬱金香配上劍蘭剛好。”女老闆一邊說一邊雙手不停的將花放到了桌上開始包紮起來。
商弈笑和譚亦對望一眼,不用想也知道都是去探望吳宇謙的。
“老闆,給我拿一束花,送給男性朋友的。”就在此時,玻璃門再次被推開,說話的青年身邊站着一位妖妖嬈嬈的女孩。
“抱歉客人。”女老闆擡起頭來抱歉的開口,“我手裡是最後一束了,已經都賣完了。”
“那就要你手裡這一束。”青年趾高氣揚的開口,一手指着桌上包到一半的鬱金香。
女老闆爲難的搖搖頭,“這束花旁邊的兩位客人已經要了。”
青年還沒有開口,倒是站在他旁邊的女孩眉頭一皺,尖着聲音不滿的嚷了起來,“你知道這是誰嗎?馬少要的花你也敢拒絕,哼,擔心你這個破店明天就關門大吉了!”
“行了,小妖精,你馬哥是來醫院探病的不是來擺架子欺負人的。”青年得意一笑,一手在女孩挺翹的屁股上摸了一把,掏出了錢包財大氣粗的開口;“行了,這花我出雙倍的價錢。”
女孩咯咯的笑着,雙手摟着青年的手臂,這才挑釁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商弈笑,眼中透着莫名其妙的敵意。
剛剛一進門的時候女孩就看到了譚亦,也着實被驚豔到了,她還沒見過這麼英俊帥氣的男人,和譚亦一比,身邊的馬少簡直成了牛糞渣了,可是女孩也知道馬少財大氣粗,就算只跟他一個月,至少也能撈給幾十萬。
所以即使譚亦再俊美,女孩也不敢動什麼心思,反而有些嫉妒的看着商弈笑,這女人看起來也就這樣,竟然還沒有化妝,手上連個像樣的珠寶首飾都沒有,穿的也寒酸,這樣窮酸的女人怎麼配得上這麼英俊優雅的男人?
被瞪了一眼,商弈笑無奈的瞅着身旁的譚亦,每一次和譚亦上街,商弈笑都要受到無數的白眼,她都已經被瞪習慣了。
“這不太好吧,這位客人已經付錢了。”女老闆苦着臉,她也看得出眼前的青年氣勢囂張,可是她開門做生意的,總要有個先來後到,而且對方都給了錢了。
馬少沒有理會女老闆向着譚亦走了過去,視線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平日裡馬少最痛恨比自己長的好看的男人,不過譚亦一看就是不好招惹的,馬少倒也不敢太放肆,“兄弟,這花我要了,你開個價。”
“不賣。”清朗的聲音透着冷漠和疏離,看到女老闆將花包好了,譚亦剛打算走過去,一旁馬少卻伸出手臂擋在了譚亦面前。
“兄弟,不要給臉不要臉。”馬少冷哼一聲,面色也陰冷下來,“你在觀南打聽打聽,誰不給我馬哥幾分面子,今天花留下,你全手全腳的出去,否則就是花留下,你站着進來橫着出去。”
商弈笑壓着笑,小身板故意往譚亦身後躲了躲,出口的聲音柔柔弱弱的帶着害怕,“要不我們就算了吧,把花賣給他,還能多賺兩百塊錢。”
原本馬少還有點擔心,畢竟譚亦這氣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但是聽到商弈笑這多賺兩百塊錢的話,馬少頓時底氣倍增,還以爲是哪個家族的子弟,沒想到就是個長的好看的窮鬼。
譚亦餘光掃了一眼抓着自己胳膊,唯恐天下不亂的商弈笑,狹長的鳳眸裡滿是寵溺之色,再看着趾高氣昂的馬少,譚亦勾着嘴角笑了起來,“既然這位馬少不差錢,那就十萬吧。”
“你他媽的搶錢呢?”愣了一下之後,馬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手指着譚亦的鼻子叫囂的罵了起來,“你他媽的沒見過錢是不是,竟然敢訛詐老子,你這麼缺錢,怎麼不將你老婆拉出去賣呢,馬哥給你多介紹幾個……”
這邊譚亦眼神陡然一沉,商弈笑眼明手快的一把拉住了譚亦的胳膊,“算了,我們走吧。”
譚亦也的確懶得和這樣沒腦子的紈絝計較,就算是魏勇、李明那樣的紈絝,平日裡行事也是有分寸的,而眼前這個純粹是腦子進水的。
“媽的,還敢和老子橫,最後還不得乖乖滾出去!”看到譚亦和商弈笑就這麼走了,馬少高傲的哼了兩聲,心裡頭倍兒爽。
站在他身邊的女孩也笑着奉承着,“那當然了,知道馬哥的威名,誰還敢不給馬哥您面子,走吧,我們趕快去探病吧。”
“行了,不過我告訴你今天我們去看的那一位可是隻手遮天的大人物,一會你不要開口。”馬少一想到吳家的身份,剛剛得意洋洋的表情立刻就收斂了,要不是他老子在外地出差,也不會讓馬少來醫院探病。
“馬少我知道。”女孩點了點頭,馬少的身份都讓她敬畏,更別提比馬少還要貴重千百倍的大人物,她自然不敢放肆,可是又忍不住的想,如果馬少去探病的這位吳少對自己一見鍾情的話,那自己不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想到這裡,女孩心砰砰的加速跳動着,雙頰微微的泛紅,即使知道沒有這種可能性,但總忍不住的生出幾分幻想來,電影小說裡不經常出現這樣的橋段。
以商弈笑和譚亦的身份,即使他們不帶任何禮物,吳家也會將兩人當成貴賓,畢竟商弈笑救了吳宇謙,而吳老還需要譚亦幫忙調理身體。
兩人到了吳宇謙入住病房的樓層時,前面已經有兩撥人正在和徐管家寒暄,同樣是將探病的禮物留下,人是進不去病房的。
馬少出了電梯後自己拎着一個禮盒,裡面是四個小禮盒,分別裝有冬蟲夏草、人蔘、靈芝、鐵皮石斛,不但包裝精美而且價值不菲。
拿着花束的女孩也收斂了和馬少在一起時的黏糊和曖昧,臉上掛着得體的微笑,看起來倒有幾分小家碧玉的氣質。
“你們怎麼也在這裡?”馬少沒想到竟然又看到譚亦和商弈笑了,不過打量着空着雙手的兩人,馬少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
馬少一手指着身後的電梯高傲十足的開口:“從哪裡來就從哪裡滾回去,吳少可不是你這樣的小癟三可以巴結的,快滾,否則我讓保鏢將你們丟出去了!省的打擾了吳少養病!”
走廊裡顯得很安靜,即使徐管家在應酬探病的人,聲音也是壓得很低,馬少這麼一開口,徐管家眉頭一皺,來探病的兩撥人也是面帶不悅之色,不說醫院要保持安靜,敢在吳少病房外的走廊裡吵吵嚷嚷的,這簡直是不將吳家放在眼裡。
一看到徐管家幾人看過來了,馬少半點沒察覺到自己做錯了什麼,還挺直了腰桿子,得意洋洋的開口:“這兩人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來探病連個禮物都沒有帶,我這就將人趕出去,省的這種人打擾了吳少養病。”
徐管家無語的看着自說自話、洋洋得意的馬少,他自己還不知道是哪個旮旯裡冒出來的,估計聽到風聲了,所以想要藉着探病的機會巴上吳家,這樣的人徐管家從中午到現在還少已經遇到二三十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