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擔心商奕笑這個定時炸彈,再加上沈墨驍的態度也是敵我不分,東源集團不得不加快了和鼎盛之間的交流討論,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簽署合約。
原本長達七天的會議,已經縮短爲了五天,黃子佩也想要儘快結束工作回和江省,“爸,明天去白鸛縣考察,如果合作順利的話,藥廠的選址就定在白鸛縣工業園區。”
電話另一頭黃父很滿意黃子佩這個女兒的工作能力,她雖然沒有傑出的經商才能,但是知人善用,在收攏人心這一塊黃父都自愧不如,所以日後將鼎盛交到黃子佩手裡頭,黃父很放心。
“爸,我打算在利潤這一塊做出一些讓步,墨驍哥對那個同名同姓的小姑娘太在意了。”話語裡充滿了怨恨,黃子佩眼神陰沉的扭曲了,嫉妒和不甘讓她的臉上瞬間染上了殺意。
原本黃子佩認爲沈墨驍這樣睿智精明的男人,是不可能將感情寄託在一個替身身上,即使她們同名同姓,五官也有六成的相似,他會有一時的迷惑,但很快就能明白這只是一個替身,並不是已經“去世”的商奕笑,沈墨驍不可能這樣玷污自己和商奕笑之間的愛情。
可是現實卻狠狠的給了黃子佩一巴掌,不管這個男人多麼完美多麼強大,可是陷入愛情之後,他就瘋狂了,甚至到了失去理智的地步。
一想到沈墨驍之前竟然還和譚亦打了一架,黃子佩恨不能將所有和商奕笑有關的人都給弄死,否則難消心頭之恨。
“你自己決定就好。”對於公司的事情,黃父給了黃子最大程度的決定權,“子佩,你要記得男人就像手裡頭的沙子,你握的越緊流失的越快,當初商奕笑爲什麼沒有離開娛樂圈?因爲只有做好了自己,才能贏得男人的尊重,即使沒有愛情,你也可以享有沈氏集團總裁夫人的地位和權利。”
黃子佩愣了一下,她其實已經對商奕笑動了殺心,畢竟一個小小的錦醫堂黃子佩還不放在眼裡,至於譚亦,這個人雖然清高冷傲,醫術也是一絕,而且和A省的一把手丁恆傑似乎關係密切,或許這也是他最大的靠山。
但是對黃子佩而言這些都不足畏懼,通過國外賬戶將比特幣的懸賞花紅掛到暗網的懸賞板塊,自然有殺手接下單子。
人一死,等暗網系統確認之後,殺手就可以拿到懸賞的比特幣,不管什麼人來查都是一點證據都查不到,絕對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死自己想要殺的仇人。
“爸,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語調放緩,黃子佩已經醒悟過來。
自己什麼都不做就已經牢牢的坐穩了沈家兒媳婦的地位,就算真正的商奕笑沒有死,墨驍哥已經和自己結婚了,自己什麼過錯都沒有,墨驍哥不可能和自己離婚,這是他身爲男人的責任和擔當。
相反的,如果自己做了多餘的事,即使墨驍哥沒有抓到把柄,但只要他認定了是自己所爲,那麼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離婚。
電話另一頭的黃父笑了起來,聽得出心情很是愉悅,有這麼一個聰明的女兒,即使他沒有兒子也知足了,“子佩,你記得什麼多餘的事情都不要去做,等你日後有了孩子,鼎盛和沈氏都屬於你的孩子的。”
這就是以不變應萬變!黃子佩結束了和黃父的通話,整個人也從這兩天陰鬱的情緒裡走了出來,等墨驍哥回到和江省,那個小姑娘也該去帝京上大學了,自己的確不需要做多餘的事情。
第二天,已經深究八月末的最後一天,炎夏的日頭依舊散發出炙熱的光芒。
對白鸛縣的考察只用了一個早上的時間,這一次的經濟會議也算是圓滿完成了,只等着東源集團和鼎盛明天早上正式回市區簽署合約。
“少夫人,非常感謝對我們東源集團的信任,關於這一次的合作,我們東源集團願意再讓出百分之五的股份。”孫平治一邊走一邊開口,他也是迫不得已!
百分之五的股份那!日後說不定價值都上億了,當然,最關鍵的是誰控制股份多就掌握了對公司的決策權,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孫平治也不會這麼大方的讓出百分之五的股份,他實在是被陰晴不定的沈墨驍給弄怕了。
這五天的時間,譚亦的確像是個醫藥局的專家,雖然全程旁聽陪同考察,不過並沒有提出什麼反對意見,相反的,沈墨驍的態度卻讓人捉摸不透。
爲了避免夜長夢多,孫平治乾脆一狠心讓出一部分股份,儘快和鼎盛簽約,再拖下去,他真怕沈墨驍會臨陣倒戈。
“孫總太客氣了,我也很期待和貴公司的合作,日後達成盈利的共同目標。”黃子佩微微一笑的和孫平治握了一下手,原本她也打算做出讓步,儘快簽約儘快離開。
不過黃家收買的一個股東昨晚上臨時透露了消息給黃子佩,知道孫平治也急了,黃子佩自然就沉住氣了,甚至隱隱的表露出要將鼎盛的決定權交給沈墨驍,孫平治果真按捺不住了,先一步選擇了退讓。
商奕笑看着走在前面黑壓壓的一羣人,小聲的和身側的譚亦嘀咕着,“我怎麼感覺我們兩個就是打醬油的?”
她還有一點不明白,爲什麼譚亦要跟在後面跑了五天,商奕笑怎麼想都感覺不對勁,這男人一定憋着大招,否則這大夏天的不曬嗎?
譚亦勾着薄脣淺笑的,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就是故意帶着這丫頭在沈墨驍面前晃悠,故意的刺激他!
當然,不管心底多麼的幼稚多麼的腹黑,譚亦看起來依舊是那副清高冷傲的優雅姿態,“我讓小周去詳細調查東源集團,我們跟在後面也算暫時麻痹他們。”
不管是孫平治還是黃子佩,他們都會調查譚亦的身份,錦醫堂的背景太弱了,所以譚亦這才找上了丁恆傑,確定譚亦沒什麼大來頭,敵人自熱會放鬆警惕。
“然後等他們簽約了?前期投資金額到賬了,你再下手?”商奕笑眼睛裡閃爍着算計的精光,笑嘻嘻的對着譚亦露出一口小白牙,“你這麼腹黑這麼陰險,簡直太對我胃口了。”
譚亦挑着眉梢,斜睨了一眼偷樂的商奕笑,“明天早上就會他們就會簽約,而且前期鼎盛和東源集團會各自撥出兩個億的啓動資金,資金會進入公共賬戶。”
譚亦等的就是這個時機,雖然這筆錢對鼎盛和東源都不算傷筋動骨,不過後續的調查會緊隨其上,鼎盛畢竟資產龐大,而且黃父行事非常謹慎,並沒有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雖然私底下也有些見不得人的陰私,不過問題不大。
可是東源集團卻難逃一劫了,這些年東源集團迅速的發展,打了不少擦邊球,也幹了很多違法亂紀的事,私底下人命都有好幾條,而魏大國的死也是因爲東源集團,所以譚亦並不打算放過東源集團。
不遠處,沈墨驍沉默的看着落在最後面的商奕笑和譚亦,兩人之間親密的一幕刺痛了沈墨驍的眼睛,讓他周身的氣息變得愈加的冷沉,帶着無法言說的落寞和悲慟。
“各位進去吃個便飯,休息一下,我們下午兩點鐘返回市區。”孫望野快步從酒店裡走了出來,早上一行人是去白鸛縣的工業園區進行了實地考察,孫望野則留在了東源大酒店安排午餐和休息的房間。
左明山也笑着招呼着,“天氣實在是太熱了,大家先進去嘗一嘗我們清遠市最地道的涼茶,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涼茶方子,最是清熱解暑了。”
就在衆人要走進酒店時,忽然從角落裡竄出了三個人,門口的保安眉頭一皺,剛要過去將人攔下來,帶頭的女人卻已經開口了,“笑笑,我和你爸來看你了。”
保安腳步停了下來,是來找考察組的人?
而其他人也紛紛停下了腳步,回頭一看,就見袁素文攙扶着老太太,兩人身後還跟着一箇中年男人,他個頭有些高,板着臉,一雙眼如同毒蛇的眼睛一般晦暗,渾身流露出一股子陰沉的氣息。
孫平治和孫望野父子兩人對望一眼,雖然不知道是誰指使商家的人過來的,但一看就知道來者不善,對於商奕笑和譚亦,孫平治是厭惡到極點了。
兩個小人物而已,不過是仗着現在是和鼎盛合作的關鍵時期,東源集團有些投鼠忌器,這兩人竟然囂張到將他的小兒子都送到了監獄裡,這個仇不是不報,孫平治只是在等待時機,而一旦和鼎盛簽約了,這個時機也就等到了。
“笑笑啊,奶奶求求你,你放過你大伯和小叔吧。”商老太太估計是被人提點過了,此刻顫巍巍的走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商奕笑的面前,“你小時候不聽話,奶奶我不該打你罵你,可是你報復你對着我來啊,我反正一把年紀了,我也活夠了。”
控訴完了之後,商老太太還對着地面砰砰砰的磕頭,奶奶給孫女下跪磕頭,這分明是要將商奕笑不孝長輩的惡名,當然,現在看來是無傷大雅,可是如果照片被人傳到連青大學,商奕笑的大學生涯只怕就毀了。
袁素文站在一旁哽咽的摸着眼淚,幾日不見,她更加的消瘦了,精神也很差,眼下是疲憊的黑眼圈,淚水漣漣的看着商奕笑,雖然沒有開口說什麼,但這樣的效果絲毫不比演戲的老太太差。
譚亦忽然明白自己爲什麼不喜歡和有些小人物打交道,因爲是小人物,所以沒有自知之明,不知道害怕,也更加的貪婪自私,總存着幾分僥倖的心理。
像孫平治這種人就聰明多了,即使譚亦將孫兆豐給弄去坐牢了,孫平治卻能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誠然說孫平治這種人更可怕,可至少不會膈應人。
“看來之前我的話你們都忘記了。”譚亦輕笑着走了過來,明明是那麼優雅俊美的姿態,可是大夏天的,卻讓四周的人莫名的感覺到一股子說不出來的陰冷寒意。
老太太猛地擡起頭,對上譚亦那過分俊美的臉,不由的想起當天在農莊譚亦直接逼着一個人一刀子扎進心臟自殺了,後來又讓他的保鏢殘忍的將商老大和商泉的一條腿給打斷了。
跪着的老太太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身體不安的向後瑟縮着,這一刻,老太太才真的知道害怕了,可是之前當有人將一包二十萬的現金加上一封信放到商家房子裡時,老太太早就被這些錢給迷住了眼,也忘記了對譚亦的恐懼。
“就是你打斷了老大和老小的腿?”身爲老太太的二兒子,商承志從小就是個混不吝的,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以前商老二隻能算是個好吃懶做的痞子。
可是爲了躲避高利貸在外面待了幾年之後,商老二性子變得更爲陰沉,行事也狠辣了許多,他這一次之所以能回來,是因爲他欠了高利貸的兩個債主倒黴的被抓進去了。
商老二幹了最後一票,在瘋狂盜竊了三戶人家,將偷來的手機、筆記本、照相機這些一共賣了三萬塊錢之後,商老二就回到白鸛縣了。
“打的好,他們兩不是個東西,打死了我還能拿到一筆死亡賠償金呢。”商老二陰森森的一笑,目光落在站在大門口的商奕笑身上,“不過我的女兒可不是給人白玩的,三年前她才十六歲,一年一百萬,你拿三百萬出來,這事就算了,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着……”
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完,譚亦一腳將放狠話的商老二給踢了出去,而等候在一旁的魏毅和秘書小周也走了過來。
“既然也是商家人,那自然要一樣的待遇。”譚亦收回腳,語調平靜的開口。
魏毅立刻大步走了過去,從地上爬起來的商老二還想要反抗,只可惜他那點身手也就是打架打出來的,嚇唬普通人還行,魏毅毫不留情的將人放倒了,然後抓起他的腿,用力的一腳踩了下去。
骨頭斷裂的聲音讓酒店門口左明山等人都傻眼愣住了,這也太張狂了!就算是起了衝突鬧了矛盾,衆目睽睽之下也不能這樣下狠手,直接將人的腿就給打斷了,還有沒有王法了。
左明山皺着眉頭看着動粗的譚亦,即使他是丁書記看重的人,此刻左明山也必須開口:“譚大夫,如果有什麼事我們就報警處理,私下裡動手不太妥當!”
黃子佩冷眼看着行事張狂到了極點的譚亦,還真是恃才傲物!以爲自己有幾分醫術就天下無敵了嗎?行事一點規矩都沒有,早晚會被貶低到塵埃裡,到時候後悔就太遲了。
可是再怎麼看不上譚亦的簡單粗暴,黃子佩目光卻嫉妒的看向了商奕笑,她什麼都不用做,就有男人爲了她出頭!
而黃子佩最缺少的就是這種被人保護的感覺,不管自己怎麼有錢有背景,或者自身如何聰明,身爲女人黃子佩依舊希望身邊有一個男人可以給她遮風擋雨,可以對她噓寒問暖。
“左書記不用擔心,對付這種人只有將他打殘了打怕了,否則日後就無法安生。”譚亦朗聲一笑的回答,似乎沒有看見左明山滿臉不贊同的表情。
“你們這樣是犯法的!”老太太終於回過神來,扯着嗓子哭嚎着,“沒有天理了啊,光天化日之下就這樣打人,這是要逼死我們平頭老百姓那!”
整個考察組不單單有清遠市的人,也有公司集團的代表,隨行的還有幾個電視臺和報紙雜誌社的記者。
雖然大家沒有明着拿出攝像機拍攝,但好幾個媒體人手裡頭都拿着手機,他們身上或許還帶着微型拍攝裝備,至少錄音筆肯定是有的,左明山都不敢肯定譚亦施暴的這一幕有沒有被記者給拍下來。
“笑笑,不管如何,那你都是爸爸,你怎麼能?”袁素文未語淚先流,當她擡手擦眼淚的那一刻,扯動了身上的瘀傷,袁素文痛的嘶了一聲,眼中盛滿了對商奕笑扭曲的恨意。
就因爲她的姦夫將商老二弄回家了,袁素文的生活立刻就墜入了黑暗的地獄,短短几天的時間,袁素文已經被打了三頓。
而且從外面回來的商老二比起以前更加的陰狠,下手的力度更重,竟撿着人身上痛的地方下狠手,可是卻不會打臉,也不會在胳膊小腿這些裸露的皮膚上留下毆打的痕跡。
這讓袁素文更爲痛恨商奕笑這個女兒,如果不是她,不是她的姦夫!自己怎麼會過的這麼苦!商老二還故意打在女人最隱秘的地方,這種痛根本沒辦法告訴別人,只能自己忍着,每走一步路都會痛一下,同樣讓袁素文對商奕笑的恨意多增加一分。
沈墨驍目光灼灼的看着一旁的商奕笑,從對商家的調查資料裡,沈墨驍早就發現了袁素文這個母親隱匿在懦弱膽小背後的歹毒心思,她分明是將對商老二這個丈夫的仇恨還有對商家人的怨恨都轉移到了商奕笑這個女兒身上。
只不過袁素文僞裝的太真實了,左鄰右舍也好,商家的人也罷,都當她是性子懦弱,從沒有人想過袁素文會仇視商奕笑這個女兒,想要通過報復她來尋求報仇的快感。
“我爲什麼不能?他從小到大難道對我很好嗎?是教過我還是養過我?”看了一眼痛的慘叫的商老二,商奕笑冷聲諷刺了回去。
別說沒有血緣關係,就算這兩人真的是她的親生父母,商奕笑也不會愚孝,父慈纔有子孝!商奕笑沒有被人打了左臉,還將自己右臉再送上去找抽的習慣。
袁素文表情微微一變,她之前就發現商奕笑這個女兒變得心狠手辣了,可讓她眼睜睜的看着她去帝京上大學,去過人上人的富裕生活,袁素文怎麼都不甘心,所以她今天才會再次過來,雖然表面上她是被老太太給脅迫的。
“笑笑,你真的不管媽的死活了?”聲音哽咽着,袁素文淚水滾滾的從眼眶裡落了下來,傷心的目光悲痛欲絕的看着商奕笑。
孫平治也好,黃子佩也罷,包括左明山他們都調查過商奕笑的資料,只不過他們當商奕笑是個小人物,沒有深入調查怎麼,只是查了個大概。
在這幾人眼裡,袁素文縱然性子軟弱好欺負,可是對商奕笑着女兒還是非常愛護的,他們沒想到商奕笑竟然鐵石心腸,面對哭泣哀求的母親,也是這般無動於衷,這樣看來,她會讓譚亦打斷了商家三兄弟的腿就一點不奇怪了。
“商同學,不管如何,你母親終究是爲了你好,你現在年紀小,不知道母愛的偉大,等你日後明白過來就太遲了,子欲養而親不待,這是身爲子女一輩子都無法抹除的悲痛和悔恨。”黃子佩嘆息一聲的感慨,她是不會主動報復商奕笑這小姑娘,到時候惹墨驍哥反感。
但是這不代表黃子佩願意看着商奕笑這麼得意,她如果在乎袁素文,就等於有了弱點,到時候孫平治肯定會掐着袁素文這個弱點收拾商奕笑。
“抱歉,我沒有少夫人這麼孝順。”商奕笑回頭看了一眼用心險惡的黃子佩,想要抓着自己的弱點,日後來威脅自己,抱歉,自己沒這麼聖母!
目光不經意的對上沈墨驍複雜的眼神,商奕笑怔了一下,快速的收回了目光,此刻冷眼看着一臉怯弱又哀傷的袁素文。
“之前回來的時候我就說過帶你去帝京,你隨便找個工作就能養活自己,可是你偏要留在商家受虐待,現在又一副尋死覓活的姿態。”商奕笑臉上才嘲諷意味更濃了幾分。
“說實話,你要是真想死,轉身就是大馬路,你死了,我也會給你收屍找塊好墓地,你要是以死要挾,抱歉,命是你自己的,你要死誰也攔不住。”
對於上了年紀的人而言,商奕笑這話太過於惡毒!太沒有人性!可是她畢竟就是個十九歲的小姑娘,這些年在商家過的也不容易,左明山這些人雖然滿臉的不認同,不過倒也能理解。
唯獨一旁的沈墨驍怔怔的,看到這一幕他就忍不住的想起沈夫人當初尋死覓活的那一出出,是他的退讓傷害了笑笑,如果他也能做到這樣心狠,是不是笑笑就不會死?
沈墨驍不是不尊敬沈夫人,可是如果在兩人之間只能選擇一個的話,沈墨驍絕對會選擇商奕笑,可是如今,當他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已經太遲了,人死不能復生!
不願意再看門口這一幕,沈墨驍冷漠的轉過身徑自向着門內走了進去。
商奕笑雖然在面對袁素文,可是餘光還是不由自主的看到了離開的沈墨驍,她剛剛的確是故意說這番話,故意在沈墨驍的傷口商撒鹽,可是商奕笑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痛快。
“魏毅,找輛出租車過來,將人送去醫院。”譚亦也懶得和商家人浪費時間了,看來之前斷了一條腿,他們還沒有得到教訓,既然如此,譚亦不介意再用點手段。
十分鐘之後,出租車司機將商老二放到了後座商,老太太和袁素文這會都耷拉着腦袋,不敢再面對譚亦這個煞星了,至於商奕笑,她們也算是看明白了,這個死丫頭就是個畜生,根本不管她們死活,所以再留下來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看到出租車離開之後,譚亦一邊向着酒店內走了去,一邊撥了顧岸的電話,估計剛剛這一幕太過於震懾,酒店大堂此刻是一片安靜,譚亦打電話的聲音不算大,不過依舊讓靠近的人聽的很清楚。
“小岸,我在清遠市白鸛縣,你找幾個人替我看着商家……”譚亦似乎也不打算掩飾自己的行爲,“不需要做多餘的事,讓他們家的人不離開白鸛縣就可以了,當然,如果他們找死也不用留手。”
這樣的小事隨便找個道上有點地位的老大就能做,譚亦讓顧岸來做真的算是大材小用了,但這樣的效果也絕對是最好的,三五年之內,商家人別指望離開白鸛縣了,更不可能去帝京找商奕笑的麻煩。
惡人自有惡人磨!商老二回來了,商家不會再安寧,而且袁素文不可能拿捏商奕笑了,所以她自然不會再任由老太太欺辱。
商老大現在靠的是老婆的孃家,她家裡開了好幾個藥店,商大嫂也在縣醫院的藥房裡上班,等東源集團一被查,藥店到時候倒閉了,商老大一家絕對會陷入困境,更何況他還借了錢買了兩臺價值兩百多萬的挖掘機。
至於商泉夫妻倆的棋牌室每個月也就三千塊錢,他們小日子過得滋潤是因爲商奕笑每個月打回來的八千塊,沒了這筆收入,貧賤夫妻百事哀,更何況現在住的房子也是當年從商老二手裡頭賤買過來的,商老二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雞飛狗跳都是輕的。
“看在左書記的面子上,今天這事就這樣算了。”譚亦掛斷電話之後,笑着揉了揉商奕笑的腦袋,帶着幾分歉意,似乎沒有將商老二弄死有些過意不去。
左明山眼角直抽,自己還該感謝他嗎?因爲自己在這裡,所以他沒有大開殺戒,丁書記怎麼會看重這樣一個行事沒有章法規矩的後輩?是姓譚的太囂張狂傲,還是說他真的有背景來歷?
其他人同樣無語的瞄了一眼譚亦,衝冠一怒爲紅顏!他們算是見識到了!雖然說商家人的確很可惡,可是他難道不能揹着人再下手,哪有衆目睽睽之下就打斷別人的腿,這要是鬧大了,致人重傷的罪名是逃不了了。
衆人落座不到十分鐘,只喝了涼茶解暑,還沒有來得及吃飯,此刻,左明山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一看上面的來電顯示,左明山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譚亦。
不管是誰指使商老太太和袁素文他們找來酒店的,幕後人肯定一直盯着,商老二被打斷腿送去了醫院,幕後人只要一個報警電話打過去,譚亦這邊就麻煩了,尤其現場還有這麼多目擊證人,總部可能眼睜睜的說瞎話,說商老二的腿不是譚亦打的,是自己摔斷的。
“爸,是不是潘春德那邊動手的?”孫望野低聲和孫平治開口,潘夫人之前輸掉了兩千萬給商奕笑,再者蔣麗的死雖然是潘夫人下的手,其實多少也和商奕笑有關係,潘春德忌憚東源集團,也不敢對潘夫人直接下手報復,自然會遷怒到商奕笑身上。
“不管是誰,他們都麻煩了。”孫平治老神在在的回了一句,他還想等和鼎盛的合作結束之後再對付商奕笑和譚亦,看來他們太會作死,都不需要自己出手了。
孫平治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獨坐在沙發上的沈墨驍,沈總裁對商奕笑另眼相待,黃子佩這個妻子絕對不會無動於衷的,說不定其中也有黃家的手筆。
不管如何,商奕笑和譚亦算是犯了衆怒,大家一起出手,即使有丁書記護着,這兩人只怕也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畢竟丁恆傑還在帝京彙報工作,遠水解不了近火,等他回來,人已經死了,丁恆傑又能怎麼辦?他畢竟明年就要退休了,不說東源集團每年在稅收上的貢獻,現在他們和鼎盛合作了,丁恆傑還敢對付東源集團嗎?
“你說要抓誰?”左明山聲音猛地提高了三分,快步向着酒店門外走了去,面色嚴肅而沉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本左明山以爲這電話打過來是請示自己的,譚亦在衆目睽睽之下傷了人,但他有跟在自己後面,要抓人還是不抓人,刑偵大隊這邊也需要了解一下情況,徵詢一下自己的態度,誰知道竟然是要抓潘春德的。
“上面突然下來了一個調查小組將潘春德扣押了,三鑫礦業的所有資料也都被查封了,根據調查小組的說法,三鑫礦業涉嫌非法開採,生產許可證和安全許可證都不合格……”總的來說潘春德是一身的錯處,一抓就一大把。
開礦這個行業的確賺錢,但是如果按照上面的規章制度來實施,所有的設備都必須通過環保和安全部門的審覈,對於工人這一塊的福利待遇也要符合要求,條條框框下來,別說賺錢了,估計礦業公司都經營不下去。
“我知道了,你們配合調查組的工作,我下午就回來。”左明山掛斷了電話,這不可能是巧合!自己也是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再說了三鑫礦業的確有些不合格的地方,可比三鑫礦業更不規範的礦業公司有許多,怎麼就潘春德招來了調查小組,而且越過了地方直接將他抓捕了。
在門外冷靜了幾分鐘,左明山再次回到了酒店,此刻衆人目光齊刷刷的看過來,卻發現左明山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可是他不開口,大家自然不好意思問他剛剛那通電話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要來抓譚亦。
因爲下午沒有工作了,按理說今天中午這頓飯大家可以慢慢吃,酒水也能盡興了,但是左明山興致不高,不到一個小時飯局就結束了。
當天下午三點,一行人回到了清遠市,而明天早上十點就是東源集團和鼎盛的正式簽約儀式。
“你說什麼?潘春德被抓了?”坐在汽車後座的孫平治猛地直起了身體,這個時候,潘春德出事了,孫平治總感覺有點不對勁,幾個小時之前他還猜測商家人是被潘春德唆使的,現在人就被抓了。
“爸,會不會是姓譚的做的?”孫望野皺着眉頭開口,只能說這個時間點太巧合了,讓人忍不住的猜疑。
張秘書也是剛剛打探到的消息,“按理說不大可能,透露出的消息是上面派了調查小組,或許是潘春德前幾年的塌方事故東窗事發了。”
上面特派的調查小組這身份非同一般,張秘書怎麼看譚亦都沒有這麼大的能耐,哪個豪門世家的人去學中醫,而且還包養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
“或許只是巧合,明天和鼎盛簽約的事更重要。”孫平治也有些的不安,但是輕重緩急他還是明白的,天塌下來了也阻止不了東源集團和鼎盛簽約的事。
同一時間,黃子佩這邊也收到了消息,不過她也沒有重視,潘春德的三鑫礦業在清遠市也只能算是三流偏上的公司,放到和江省也就是個小公司,潘春德雖然和商奕笑有衝突矛盾,但是他被調查組抓捕的事,黃子佩不認爲是譚亦做的。!分隔線!
“再把所有座位上的姓名牌點一下,千萬別漏下了誰。”
“快點把主席臺上的鮮花擺放好,這都什麼時候了,動作麻利一點。”
“你過去和會議室的記者們溝通一下,一會採訪的時候按照事先安排好的順序發言……”
九點半,參加簽約儀式的衆人紛紛入場,記者媒體手中的相機也咔嚓咔嚓的響個不停,攝像機更是全角度的拍攝着全場,坐在第一排主席臺上的自然是東源集團和鼎盛的代表。
反而是沈墨驍並沒有坐到主席臺上,不過大家也沒有強求,經過五天的短暫相處,衆人也算是看出來了,沈墨驍對鼎盛的事並不熱衷,黃子佩是鼎盛日後的繼承人,也是她負責今天的簽約。
當熱烈的掌聲響起來的時候,黃子佩和孫平治將簽好的合約展示給了所有的人,媒體的鏡頭也紛紛對準了臺上的兩人。
左明山暗自鬆了一口氣,潘春德被抓之後,左明山一夜都沒有睡好,總有點不安的感覺,可是現在東源集團和鼎盛順利簽約了,這說明之前是自己想多了,太杞人憂天。
“下面進行簽約儀式的第二個環節……”隨着司儀洪亮的聲音響起,黃子佩和孫平治再次回到了座位上,只是此刻兩人面前都有一臺筆記本電腦。
確定了秘書輸入的金額之後,兩人同時輸入了密碼,按下了確認鍵,今天不單單是簽約儀式,同樣也是雙方投資的第一步,各自撥出了兩個億的鉅款到了公司的共同賬戶上,確定前期工廠修建等一些列的準備工作可以順利展開。
現場的掌聲比起剛剛更爲的熱烈,一切順順利利的,孫平治和黃子佩都暗自鬆了一口氣,估計也是因爲潘春德的被抓,讓人心裡頭毛毛的。
“下面是簽約儀式的第三個環節,歡迎記者朋友們提問。”司機的聲音剛落下,就有記者迫不及待的站起身來。
雙方這一次的合作對清遠市的經濟將是一個質的飛躍,記者的提問,兩個公司的回答也都充滿了激情昂揚,對於未來公司的前景是無比的看好。
就在此時,會議室的門忽然被大力的推開了,所有人一愣,回頭一看,卻見四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推開了保安大步的走了進來。
四個男人徑自向着主席臺走了過去,帶隊的男人看起來不過三十七八歲,此刻對着孫平治亮出了工作證,“孫平治,你涉嫌虛假經營……”
潘春德的三鑫礦業不乾淨,東源集團私底下就更不乾淨了,只不過東源集團是清遠市標誌性的企業集團,是稅收大戶,真的出了點什麼事,上面也會給他遮掩善後。
可是調查小組卻是越過了地方,直接將孫平治抓捕了,而且還是在今天這樣重要的場合,現場不單單有本地的記者,也有外省的記者媒體,這一下是徹底的亂了。
饒是黃子佩精明鎮定,此刻也是蒙了,早不抓人,晚不抓人,偏偏在雙方簽約之後,甚至連兩個億的資金都到賬的情況下再抓人,這分明是算計好的,誰會這麼狠毒!
刷的一下,黃子佩的目光看向最角落裡,可是譚亦和商奕笑早已經不見了,是他,一定是他!